安土城
仅供主公大人参考。”
“是吗?哈哈哈,随口说的吧?”
“但是明智大人就不会随口说给我了,总感觉自己好像盗了别人的才智当作自己的功劳,明智大人刚才的回答回避了我,让我有点意外。当时我在值班,按光秀大人自己的话说,他手里藏有全部大内城、里见城等城的天守阁的图纸副本和角仓等墨线的秘藏书籍。即使这样,光秀大人还是有什么顾虑,却问我这样的毛孩儿。您回答主公大人好吗?兰丸着实为难!”
兰丸还是孩童模样,但是他的外表欺骗了别人的眼睛。事实上,他已经是个出色的年轻武士了,言语间充满了智慧,就连战国的策略家和三国的谋士都要让他三分。
“是吗?光秀。”被信长注视后,他也不能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是。”他只说了这句便词穷了。虽然兰丸的年纪要小很多,光秀对他还是不由得心生恨意。
他这样是有原因的。
他之所以刻意不说自己在建城方面的想法,而说兰丸在这方面造诣深厚,是因为他知道信长宠爱兰丸,所以自己也想给他戴高帽,暗示自己的好意。而且他绞尽脑汁,尽量做到不让兰丸难堪。
如果直说:“天守阁和建城方面的知识都是在兰丸值班的时候自己告诉他的。兰丸竟然像自己的主意似的向主公大人献策,实在是可笑之至。”
那么兰丸该多么羞愧,信长又多么为难。避免出现这种情况也是为了自己。他善于看破人,因此把功劳赠给了兰丸。
可是结果与他的想法正好相反。现在,他为这个小大人的坏心眼感到心寒。
信长看到他窘迫的神情,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思,突然笑了一声,说道:“惟任如此小心,可不是你的作风。这件事怎样都行。关键是天守阁的图纸和墨线的资料这些东西在你手上,还是不在?”
“光秀的手上确实有一些。可是仅仅这些可能还不够……”
“有就好。暂借我一段时间吧。”
“属下乐意效劳。这就去取来送到主公手上。”
光秀暂时仍为对主公说了诳语而自责,尽管问题已经解决,他自己依然内心苦闷。
在谈到对各州的城郭的评论和舆论时,信长的心情一点也不差。晚餐后,光秀彬彬有礼地回去了。至少,他是有礼貌的。
第二天清早,信长离开了二条。那天早上,兰丸去了母亲的禅房,“都准备妥当了吗?”前来探望的他来到忙碌的母亲身边,轻声说,“母亲大人,确实是光秀向主公大人告密,说您出入各地的寺院,恐怕会将我军的军事机密透露给门徒僧人。这点我从弟弟坊丸和其他近侍那里也听说了。昨天是惟任大人走马上任的日子,我借此机会为您报了一箭之仇。总而言之,我们母子,没有父亲在,而且受主公的格外恩宠,恐怕会遭他嫉妒。所以提醒母亲大人勿对他推心置腹。”
妙光尼默默地点头,要带着六个孩子在社会上生存下去,越是受主公宠爱,越是需要刚强。
她在亲自捆扎的箱的底部放入了一块牌位,现在她又重新取了出来拿在手上,一边念佛一边将它贴在额头上跪了下去。
这是兰丸已故的父亲、她的丈夫——森三左卫门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