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家康
是在元康十五岁时从今川族的关口家嫁过来的,以义元养女的身份上的花轿。身为贫困的三河的质子的新郎官,当时的完美与盛装是无可比拟的。
三河人在今川家是被侮蔑的对象。这位夫人嫁过来后也是优越感十足,不但轻视三河人侍从,在自己丈夫面前也是非常任性,随性施展盲目的爱。
她的年纪也比元康大一些。光从夫妻生活方面来看,元康很是顺从这位比自己年长的假山夫人,就像是一个只有靠着今川家才能生存下去的男人。
特别是今年三月假山夫人生产后,她的任性和无理比以前更甚。她每日都在磨炼着元康的耐性。
“哦……今天能起来啦。心情有没有好些?”
元康见到夫人,边说边亲自打开了南边的拉窗。草坪上秋草的美丽和秋季天空的澄澈尽收眼底,元康觉得这样可以让病妻感觉更好些。
假山夫人从病室中走出,冷着面孔正襟危坐在泛着凉气的客厅中央,蹙起眉,“别打开窗。”
她绝算不上是美人,但肌肤却细嫩柔滑,一看便知是曾被养在深闺中,备受疼爱的女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刚经历初次生产,她的脸色和指尖的肤色愈发显得白嫩。她此时将双手非常规矩地叠在了膝上。
“夫君,坐下吧。有点事想问你。”
她心中盛着浓厚的爱情,表现出来的却只有灰冷的眼神和冰凉的唇。
在元康这里她找不到一丝好丈夫所共有的品质。他对待夫人一贯沉稳,显得特别老成。或许他有他的女性观,他是将该放在心里的人,摆在了心外,在客观地审视着。
按夫人说的,他坐在了夫人面前。
丈夫越老实,假山夫人越是不安。
“有事想问你一下。你刚刚是不是去了哪里,没有通知家臣,就一个人……”
假山夫人说这话时眼里噙着泪水。产后尚未恢复的瘦削的面庞上充盈着一触即发的神色。
元康见夫人这种状态,赶紧像安慰孩子一般微笑着:“哦,刚刚吗?你偶尔也带上侍女去那边走走。秋草繁茂,朗月虫鸣,现在这季节对于安倍川来讲,正是好季节。”
假山夫人并没有再听他说些什么。此刻她凝视着丈夫,眼中满是责备,平日里的任性胡闹劲儿也被冰冷与端庄取代了。
“真是奇怪,为听虫鸣,看秋草,出去漫步的你,为什么会坐上小舟划去了河中央,躲开好久。”
“啊,被你发现了啊!”
“我虽被困在里宅,但我知道你的一举一动。”
“是吗……”
元康苦笑,与甚七见面一事,不能明讲给夫人。因为这位夫人虽然嫁给了他元康这个人,但他并不相信她真的就完全是他元康的妻子。
养父母的侍从、亲戚等来访时,她对他们无话不谈,还一直和义元的内宅有着书信往来。
在元康看来,比起监视质子的耳目,这位夫人无恶意的鲁莽轻率是最该警戒的。
“啊,我是无意之中登上了河滩上的小舟,拿起舟上的桨,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水中之舟的美妙,于是便划了出去,我划的小舟可是有些不听使唤啊。哈哈哈哈,我是不是太孩子气了……你怎么看到这些了?”
“净说谎,你不是一个人。”
“有外宅的男仆见我出门了,从后面跟上了我。”
“不、不,和你悄悄进入舟中密谈的绝不是侍仆之辈。”
“到底是谁,是谁搬弄是非?”
“里宅自有替我着想的忠义者。你最近是不是藏了什么别的女子,若不是这样的话,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在谋划如何逃回三河去。我可听说在冈崎,你除了我,还有其他夫人。为什么不敢光明正大地把她亮出来,是因为碍着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