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家康
,很有名气……虽然出身低微,但做事很漂亮,城下的民众经常提起他。”
“下面的民众,他们对信长评价如何?”
“可怕的正是这点。不管是哪一国的首领,只有倾力治国,民众才会服从,并尊重国主……可是觉得尾张却不同。”
“怎么不同?”
甚七想了想,并没有直接了当地回答,“具体也说不出治理政策上的什么不同,可是感觉那里的以信长为中心的民众并不担忧明天。就像只要有这样的主公在,就可以万事安心一般,全然没有把尾张的弱小、国主的贫苦放在心上,并不像其他大国的民众那样会担忧战乱和明天的生活,这点非常奇怪。”
“……哦,为什么呢?”
“可能是因为信长本身就是个乐观的性格吧,再怎么阴天,在他的心中总有晴天。今天是这样,明天是那样,他总是能够给大家指出一个明确的方向,聚拢人心吧。所以他手下的民众并不是活在阴霾中。从他们的祭典仪式就可以看出……”
说着,甚七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顿了顿,苦笑了起来:
“说起这个祭典,可真是失败啊……”
甚七将在清洲城下祭典之夜的巷中,意外地发现信长主从微服加入舞乐队伍。因立奇功心切,想趁机刺杀信长,结果反被捕一事讲给了元康听。最后,甚七搔搔头,“……这件事,真是弄巧成拙!”
元康依旧是严肃的面孔,“你做事总是不思量好。”
“以后……”甚七低下头,后悔自己说了多余的事。
同时他不自觉地在心中比较着二十六岁的信长和十八岁的元康。
感觉元康比信长更有成人的感觉,在元康身上看不到丝毫的稚气。
信长和元康都是从小在坎坷中成长起来、历经艰辛的人。可是元康六岁就被交予他人,成为敌国质子,受尽人世间的冷眼、残酷。元康所经历的那种艰辛是信长无法比的。
六岁离开故国,成为织田家的俘虏,八岁又再次成为骏河的质子,到了十五岁,终于在今川义元那里受到了人的待遇,被获许参拜祖先墓,为亡父举办法事。
时隔多年,再次回冈崎故国时,元康安排下了自己知天下事的出口。
他回到祖先之地冈崎,发现自己故乡的主城堡被今川家家臣山田新右卫门守卫着。
基本上都已隶属于今川家,艰难求生存的三河世袭家臣们无比高兴、惋惜地欢迎幼主回国。
“不管怎么说,主城堡还让今川家的家臣守卫的话……”
三河家臣们商量着要交涉让今川家的家臣退出守卫。听说了这件事的竹千代说道:“不,我还年轻,守城的是老人。诸事得听从老人的指示。主城堡就保持这个状态。”
他并于滞留期间,在第二城堡操办了父亲的法事等事宜。
据说义元随后知道了这件事,曾生了些许的怜悯之情,自语说:“真是有份不符于年龄的诚挚啊!”
可是,当时,还有一件事是不为义元所知的。
有位名叫鸟居伊贺守忠吉的老人,是从竹千代的父亲广忠时起便出仕的一位三河武士,已年逾八十。竹千代在冈崎停留的一天夜晚,这位老人悄悄拖着年迈的身躯前来相见,并向幼主说了以下肺腑之言:“老头子我这十年来无异于今川家的一个差人,牛马一般地做着征收赋税的工作。不过,我偷偷留心,瞒过今川家家臣的眼睛,在库内积蓄了一些粮米和金钱。还藏了许多弹药、镞。即使什么时候,我在这城中处于孤立的境地,被包围了,这些弹药、镞也足够我战斗的了……您不要觉得不安,不要失了大志!”
竹千代听了这番话,握住忠吉的手,落下泪来。忠吉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忍耐。三河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