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云
信长的周围围了两三层的将士,形成将士围绕大将的阵式。终于,到了国境木曾川的东岸。
这行军中夹杂着犬千代和藤吉郎的身影。他们在旗本中间忽前忽后。
“猴子!”
犬千代直呼藤吉郎的绰号,扭头望向藤吉郎:“看你个子小,没想到腿脚还怪利索的。”
“岂止是腿脚,若是打仗的话,我可不输于你。”藤吉郎逞强地说道。
“你不管什么都争强好胜,不管是打仗,还是恋爱。哈哈哈哈。再温柔一点就好了。”
“武士在任何事情上都是不愿服输的!”
“那我们就来比一比。若是攻打稻叶城的话,我们看谁能先登上城。若是你比我先登上的话,就把宁子让给你。”
听犬千代这么一说,藤吉郎在行军中停住了脚步,大声笑起来。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你笑什么,猴子?”
“犬千代,你觉得会攻打稻叶城吗?”
“当然了,不能将它拱手让给别人。”
“战争不是靠蛮劲儿的。为什么要马上直杀人美浓,美浓的战争肯定是几年后的事情。这次我们估计就打到木曾川吧?”藤吉郎预言道。
“胡说八道!”犬千代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终于,到了木曾川河岸,只听信长一声命令:“停下!”
他命军队在这里等待了解战况。
美浓的天空阴暗且烟雾缭绕。随着日渐西沉,乱云红红地铺上平原、山川。木曾川西岸的信长仍然按兵不动。
夜晚时分,有男子游渡木曾川而来。捉来一看,原来是斋藤道三秀龙方的败逃武士。在信长的面前,这位败逃武士禀报道:“山城守大人被迫离开鹫山城,在长柄中濑附近迎上了义龙的大军,从前天便开始了激战,最后,大人被斋藤义龙的部下——小牧道家取了首级。斋藤义龙看到大人的首级无情地说:‘乃翁哟,不要恨我啊!这是乃翁自己选择的命运。’然后将大人的首级投入了长良川。居然有这样逆天的事情,作为儿子的斋藤义龙将父亲大人……”
败逃武士的声音因寒心而战栗,信长黯然地听到最后:“看来岳父大人已经阵亡了。到达尾州表的急报还是迟了一步,信长赶到这里还是没能赶上这最后一战,真是遗憾难过至极!”
信长自言自语似的说着,从长凳上站起,仰望夜空的赤红乱云。周围的人理解信长的心情,认为信长定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泪水。
良久,信长从夜空收回目光,起誓一般严肃地对麾下众人大声说道:“迟了。现在再进军也无济于事了,先暂且收兵,他日定当取癞殿的狗头祭奠大人的亡魂。”
信长的话音落后,收兵号角紧接响起。
犬千代深感意外。
不仅是他,久经沙场的重臣们也为信长的命令而愕然。
不过,在退走木曾川,向尾张方向行进了数里后,终于有有心的将士悟到了信长所虑:“确实,还没到攻打美浓的时机。看似现在是个绝好的机会,但若要确保必胜……”
比起信长的深谋远虑,犬千代想的更多的则是早在行军途中便一语中的的藤吉郎这个人:“都称他为猴子、猴子,不把他当回事,这事他居然比自己还看得明白,这个男人……”
犬千代一边重新认识着藤吉郎,一边默默地前行着。
藤吉郎就在他身旁。
在夜空渐渐泛白时,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藤吉郎打开话头道:“犬千代,您怎么想。斋藤道三秀龙杀害主公,儿子义龙杀害父亲。缺失的人道早晚会让美浓灭亡的,只是要到什么时候呢?这次是义龙得意,他能得意到什么时候呢?”
犬千代感觉在藤吉郎面前已经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