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兵卫光秀
怜。可是这种天真无知的人要是让人利用,往往就会变得像脱笼的野兽一样凶残。但也没有必要特意送官,杀了又有点儿太可怜了,十兵卫想着要不要就这么放了。他没说话眯着眼观察着日吉的举动,没想好该怎么处置日吉。
一会儿后,“又市,又市”,他叫了刚才的年轻武士。
“弥平治在里边吗?”
“我觉得他是在的。”
“不好意思了,去告诉他过来一下。”又市领命走了。很快,弥平治就和又市一起从里边大步走来。弥平治是一个比十兵卫更年轻的青年,大概二十岁的样子,是这座宅邸主人明智光安入道的嫡子,名叫弥平治光春,与十兵卫是堂兄弟。十兵卫也姓明智,名唤光秀,寄居在叔父光安家里,一心钻研学问。
在故乡有母亲在,还有明智城,没到非得做食客的地步。但不管怎么说,在故乡,想看的书籍不是那么容易入手,而且那也离时刻进步的文化太远。更确切地说,对于年轻的十兵卫燃烧着的欲望来说,惠那的明智城太小了,那里也离文化、时政太远了。十兵卫是个连叔父光安都常常要求自己的儿子向其学习的人。十兵卫光秀在来此寄居前,已经游遍了京畿、山阴、山阳等地。他与时下的武者修行之人为伍,学习知识,观察时势,面对生活中的变动之苦。特别是停留在泉州,他学习了研制火枪,为美浓的国防和兵制做出了很大贡献。所以,以叔父光安为首,大家都很尊敬这位虽然年轻但拥有新知识和大将之风的人才。
“十兵卫,你找在下有什么事吗?”
“哦,弥平治啊,也不是那么紧急的事。”
“怎么了?”
“有件事我觉得请你处置一下比较好。”十兵卫也走到外面,然后在迷茫的日吉旁边讨论怎么处置他。
弥平治仔细听了十兵卫的话后瞥了日吉一眼说道:“哦,就是这个贱民吗?要是确实有可疑的地方就告诉又市,拿断弓抽打一顿,可能会招的,也不费什么事。”
说了声“不”,十兵卫和弥平治一起又看了看日吉。
“我觉得他倒不是一打就能招的,而且,他也有可怜之处。”
“要是可怜他就没法让他开口了。要不交给我,关押在黑屋里,可能饿个四五天,自然就说了。”
“高明。”十兵卫同意了。
“要绑上吗?”又市立刻走到日吉身边,按着胳膊问。
“啊,等等。”日吉一边挣扎着一边仰视着十兵卫和弥平治急说道。
“听了你们刚才的话,说我是打也不会招的,但是你们问的话,我就说,什么都说。请不要什么都不问就把我关在黑屋里。”
“你说吗?”
“我说。”
“那我就问你了啊?”
“是,请问吧。”弥平治对日吉若无其事的表情,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这家伙,真是奇怪,是不是脑子不好啊,作弄人。”他看着十兵卫苦笑道。
可是十兵卫没有笑,或者说觉得日吉有些可怕。于是十兵卫和弥平治像哄撒娇的孩子似的,相继问了日吉一些问题。
日吉说道:“那么我告诉你们今夜将有大变,我和那些人什么关系也没有,你们能保住我的性命吗?”
“可以,要你一条命也没什么用。你说的大变是什么事?”
“火事。取决于今晚的风向的大火。”
“火事,在哪儿?”
“那就不知道了,和我住在同一个木赁店的野武士们偷偷商量说的。今晚要是刮西风或者南风,就在常在寺的树林集合,然后分头在城里放火。”
“啊?”弥平治愕然,十兵卫也屏住呼吸半信半疑地看着日吉。不过日吉根本就没注意两人的神色,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