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
声喊“谁谁现在到阵”,在此站立等待的蜂须贺以及森二将便会一一指挥来者或者谁的部队在哪一边,或者顺着手指方向让他们先去休息,告知他们所属军队及位置。
此外,或者是从何处派来的使者或者是从何处返回的传令使频繁往返于寺内寺外。
其中也有二人眼熟的武士。
“哎?刚刚那不是丹后细川家的武士吗?”濑兵卫望着一人的背影嘟囔道。
光秀与细川藤孝及其儿子忠兴关系密切。不仅藤孝与光秀是多年的莫逆之交,光秀之女伽罗沙还是忠兴的妻子。
“细川家如何会派使者前来?”
这不仅仅是困扰这二人的问题,也是天下人所共同关心的问题。听到濑兵卫的嘟囔声,旁边的人也都一下子疑心起来。
“虽说是在睡午觉,事实上筑前应该早就醒了吧。不管怎么说,太过冷淡了!”
二人面露不悦之色,甚至都考虑回去的时候,秀吉的随从终于跑来一边说“请请请!”一边带路来到狭窄的禅庙里面。
他们所到的房中并不见秀吉身影,然而却可以确定他早就已经睡醒,因为此处传来他在方丈禅室抑或近处其他地方的大笑声。受到如此的对待,不管是中川濑兵卫还是高山右近都甚感意外。
二人都不禁想:“秀吉算什么东西!”如果说他是信长的遗臣,自己也都是信长的臣下。自己从未受过他的任何恩惠,并无高低之别,也从未有过主从的约定。
今日自己赶来此处投奔他的阵前,只是因为大家都是忠心于主公,想要讨伐光秀。因此,二人都想这样迎接同僚算什么态度,早知如此他们也不会赶来这里。本来还期待秀吉备厚礼热情迎接,结果却……随从也都哭丧着脸一副后悔不已的样子,濑兵卫也是一副臭脸。
另外,炎热的天气更是加剧了二人的不快,令二人难以忍受。按说梅雨早已结束,空气却仍旧潮湿。而天气仿佛如今天下形势,阴晴不定,云彩也去留不定。时不时从云间突然现身的太阳也像是能够麻痹人的脑膜一般顽固而又火辣辣的。
“真热呀!濑兵卫大人。”
“是呀是呀,连丝风也没有。”
两人当然从手到脚也都被甲胄包了个严严实实。虽说近些年重视敏捷程度,铠甲已经减轻不少,但是厚厚的皮革下肯定也是汗流浃背。
“筑前也差不多该出现了吧。”
濑兵卫打开军扇,不断扇着自己的脖子。另外,仿佛显示自己并不会居于秀吉之下的意志一般与随从一起都取上座坐下。
此时,秀吉“呀”一声随风而入。到两人前面一坐下便不断重复道:“呀!太过意不去了。”秀吉拍拍自己的头:“刚刚细川藤孝、忠兴父子的使者远道而来,因其还要着急赶回去,所以便先与他们进行了商议。因此,实在让两位久等了!”
跟往常一样,他丝毫不在意座位的尊卑。
二人则连问候也忘了,只是“哦”了一声,一个劲儿地望着秀吉的头。
因为秀吉刚刚剃了发。庭外的树影清清楚楚地映照在他的光头上。
“因为是主公的复仇之战,所以小儿秀胜与堀秀政都提出要剃发。‘你们都还年轻,好好保持一副武士的样子就行,没有必要做到此种程度’,我好不容易这样劝止了他们。因此,只剪掉了他们的一点发梢再加上我的头发,刚刚供在了主公牌前。托这福,只有头部凉快多了。哈哈哈哈!出家人真是凉快啊!”
虽说如此,看起来他也十分在意,时不时地抚摸一圈。
濑兵卫以及左右人等先前的不快已经消失干净。这一战,秀吉既然剃发显示其决意,如果自己因为私情而斤斤计较那就应该为自己感到羞耻了。
只是,谈话中一看到秀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