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男子汉
的责任,还望您宽恕。”
宗治沉默着接受了。左卫门言辞中肯,神色平静,令人感到难以说服。他的此种姿态使他看起来坚如磐石,他的声音亦是如此。
此时,城楼上的部将白井与三左卫门派一名武士向主人宗治传达道:“虽然甚为惶恐,然卑职奉命守此城楼,即便正在议和,只要双方还未曾在誓言纸上盖上大印,我就一刻不能离开部署。所以烦劳大人双足,移驾来此城楼。一来让我可以述此生知遇之恩,二来还有一点儿小事想要告诉大人。”
虽然不知是何事,然而白井与三左卫门在侍奉自己多年的家臣中也属年长之辈,所以宗治立刻便去了瞭望楼,与三左卫门极为高兴地迎接主人来到此战争不断之地。
与三左卫门身负重伤。早在此城受水攻之前五月二十七日的大战之中,他因被敌方火枪射中,一只腿受了重伤,看起来甚是令他疼痛。然而,这名老部将却坚持“既然受命守此望楼,即便倒下也不下楼,只要活着便死守于此”。他昼夜铠甲不解,事到今日,他环视城外漫漫浊水,依旧挂好弓箭,摆好枪阵,手中大刀时刻不离。
“呀,承蒙您大驾光临……您大驾光临!”
他气喘吁吁地说着,跪在主人脚下。
然后吩咐士兵道:“搬座椅过来!”
他自己则将单脚放下,扑通一声以武士正坐之礼坐了下来。
“与三左卫门,想必你已经听月清讲了,宗治我不久便会赴死。相见只有现在了。我郑重感谢您多年来的付出!”
“恭喜您!”
与三左卫门单手放下。不知为何,突然间他猛地低下头来,仿佛脖颈处啪地断了一般。
“哎呀哎呀,这真是绝无仅有的武运哪。人的一生及其终身仕途都由一死而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大人今日一死既可救众多生命又可流芳后世。实在是可喜可贺!”
“说得好,与三左卫门。比起悲悲戚戚地与我送别,这真是太令我高兴了。”
“大人心意坚定。虽说是无用的担心,然而,不用说敌我双方大将,就连中国地区势力与上杉势力都紧紧盯着您的这次自杀。因此虽然是有点杞人忧天,老朽还是先尝试了一下剖腹自杀到底是何种滋味,没想到还是十分轻松的,并不像之前想的那样会疼痛难忍,满地打滚,还请您放宽心。”
与三左卫门一边说着一边解开盔甲的护胸和腹带。然后平静地说道:“请看!”
宗治不禁瞠目而视,原来他已经剖腹。解开染红的腹带时,就连刚毅的与三左卫门,此时也已难撑下去。只见他伸长脖颈,道:“恕我……”用眼神祈求为其斩首。
宗治凑到他的耳边说道:“与三左卫门,你不要担心。我们马上就会见面的,就在那边水上。”
飒然一声,剑光冷冽。宗治满含热泪,望着先自己而去的同伴。
午时将近。
宗治已经准备妥当。
时至今日,本来一滴也不能浪费的珍贵饮水,今天应该也没关系了。他命令侍从将桶中盛满水,洗净了围城以来四十多天的污垢,又梳理了头发。
麻质窄袖和服再加上淡蓝色礼服也令其重新显示出一副飒爽姿态。他令侍从询问小船准备状况。
“羽柴一方的堤岸上还未曾看到信号旗,看到后我会前来通报。”
休战是如此安静。日头无心,渐近中天。
是日无风,城外四方,浊水弥漫。照旧是浑浊的红色。梅雨初霁,微波荡漾,夕阳反照,偶闻白鹭羽音。除此之外,双方阵营以及此城都寂静无声。
此时,数十名家臣一齐静悄悄站在宗治所在房间之外,互相眼神示意对即将出城的主人那依依不舍之情。
宗治像是对等待时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