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白河
看到他回来,哪怕是在行军路上,马上叫他到我身边来。”
“遵命!”政孝没有追问。因为他觉得主公一向直言不讳,既然他不想说的事就不应该过问。
光秀闭上嘴,眼睛又望向京都那墨色的屋顶,不知厌倦地眺望着。也许是因为夜雾一会儿变浓一会儿变薄,又或许是因为眼睛已习惯了夜色,那些建筑物渐渐能够辨别清楚了。尤其是二条城的白墙看得最清楚。自然,光秀的目光凝视在那一处白色上。信长的儿子中将信忠在那里,还有几天前辞别安土上京的德川家康也住在那里,估计有很多负责向导与接待的人,度过了几个盛情招待的夜晚吧。这些事即便不去想也会马上浮现在脑海中。
“估计德川大人已经离开京城了吧。”光秀喃喃问道。
政孝回答说:“我想现在应该在大阪吧。听说他们的计划是那样的。”
“……嗯,嗯。”
光秀不再说话,刚才的对话显得没头没尾的,“好了,走吧,牵马来!”光秀出其不意地站起身来。各位将士都慌了神。
这一突然袭击搞得部下非常狼狈,都是因为光秀的内心没有考虑到其他人,单独行动了。就像之前他对政孝讲的没头没尾的话,这几天来光秀经常从全家上下中游离出来,不再是一藩之主,也不再是一支队伍的首领,就像一个孤儿一样经常做单独行动。不过,跟随他的将士们不畏夜路的艰险,簇拥着主公,告诫着同伴说:“下山很快的啊!”“不要马失前蹄啊!”他们朝着京郊马不停蹄地赶路。
三千人马的队伍来到下加茂的河滩上站定之后,人们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看。光秀也回望了一下。因为看到眼前的加茂川泛起了耀眼的红色波浪,就知道旭日从身后的三十六峰升起来了。
“早饭是在河滩吃,还是到了西阵再吃?”负责兵粮的部将来到光忠身旁询问早餐事宜。光忠为了探询光秀的意思,正要催马上前,发现四方田政孝与光秀并辔凝望着白河方向,于是在那里候了一会儿。
“政孝,那不是右兵卫吗?”
“好像是啊。”
光秀与政孝似乎在等待远方疾驰而来的骑兵,等到那身影穿破晨雾来到近前,“果然是右兵卫。”光秀在原地等着暗暗期盼的这个人,一边对左右将士说:“你们先走吧。我晚一步过河。”
前面的队伍已经有一部分人走进加茂的浅滩,朝对岸走去。各位将士从光秀身边走过,一个接一个地在清水中蹚出一些白色的水泡,徒步过河。光忠趁机问道:“在哪里吃饭呢?西阵可能会比较方便吧。”
光秀回了一句:“虽然大家可能饿了,在城市里还是不太好,到北野再吃吧。”此时,四方田右兵卫已经在十几米远的地方下马,将马拴在河滩的木桩上。
“光忠、政孝,你们不要管我,先过河到对岸等我吧,我马上来。”
光秀把最后两个人支走,光秀这才示意右兵卫过来,“过来,再靠近点。”
“……是!”
“怎么样,安土的形势?”
“之前您听到的进士作左卫门大人的汇报好像没有错。”
“我再次派你前去,是想让你打听清楚二十九日上京的事宜以及随行人员的情况。你却说好像没错,说得这么含糊有什么用。确定还是不确定,你要回答清楚!”
“二十九日离开安土一事确切无误。没听说随行人员中有大将的姓名,只提及了四五十名近卫侍童。”
“那么,在京中的住处是哪里?”
“听说是本能寺。”
“什么?本能寺?”
“是的。”
“不是二条城吗?”
“确实是本能寺,每个人都这么说。”右兵卫怕再次被斥责,非常清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