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白
介怀,说说您的想法吧。”
秀吉先开门见山地坦白,包括被足利义昭拒绝收为养子一事,也并未碍于面子而有所隐瞒。
晴季向前跪行一步。
“那么我就直言不讳了。首先,还请大人放弃想做将军的愿望。”
“没希望吗?”
“即便有,您不觉得也很无趣吗?”
“哼嗯,是吗?”
秀吉皱起鼻翼偏过了头。
坐在身后的曾吕利对上秀吉的眼睛,轻轻一笑。近来,这个叫曾吕利的老人让秀吉很中意,就像荷包一般总是带在身边。不过秀吉时不时犯脾气时也会觉得他碍眼,就像现在突然叫道:“新左卫门。”
“在。”
“你也退下吧,稍后叫你。”
“是,遵命。”
曾吕利就像懂事的猫一样退出了茶室。
“真是个奇怪的老人,他也是茶道之人吗?”
见一直介怀的猫背老人离开,菊亭晴季一脸总算能与主人毫无忌讳地单独交谈的轻松神态,如此询问道。
“不不,他是堺的漆匠,一个名叫杉本新左卫门的滑稽男人。因为常做漆制刀鞘,所以也被称作曾吕利,不知何时就变成了姓氏,大家都叫他曾吕利新左卫门。”
“将漆匠带在身边,您真是个好奇之人。”
“若说好奇心的话,想要将军称号不也是比之更甚的一种好奇吗?将这个驼背掉牙的老人从堺召来放到御伽众之中的好奇,和想要成为将军的我的这份好奇,其愚昧都不相上下。菊亭大人还请笑我,但秀吉无论如何都想成为将军。没有办法吗,不管怎样?”
“当将军的话还请您放弃。比起这个,大人这等人物为何不期望更高的职位呢?”
“什么,您说在将军一职之上的?哦呀,在征夷大将军之上还有什么更伟大的称号吗?”
“就是关白。大人何不干脆就任关白一职呢?”
“关白,原来如此。”
就像孩子看到了想要的东西在眼前般,秀吉的脸上猛地燃起欲望的血色。
“不过,菊亭大人。关白一职如今不是有人担任吗?现任二条关白昭实还在啊。”
“此事恰好……”
晴季露出一脸坏笑,呲牙注视了秀吉一会儿。说到当今大阪城主人,公卿百官自不必说,天下诸侯也都无一不臣服,但在晴季看来却完全如孩童那样天真,像是置于自己掌心之物一般。
晴季在心中回味了一会儿这种快感之后继续道:“事实上,照顺序这个关白之位二条大人早就应该让位于近卫信辅大人了。然而他却留恋现职,毫无辞任之色。因此,近卫派和二条派从之前开始便暗生各种争斗……这不正是一个可乘之机,横夺渔人之利吗?如果是大人您的话,要办到此事应该是轻而易举。”
菊亭晴季返回京都约一个月以后,朝廷突然向秀吉颁旨,任命秀吉即日起代替前关白二条昭实,担任关白大任。
不用说,这自然是因为晴季的暗中活动。历来,宫中的政治举动都比武门更容易保守秘密。朝野众人一片茫然,这一旨意的颁布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有史以来的异例!”
“平家清盛成为太政大臣也被称为古今异例,但清盛总算是继承有平家的帝王血脉,和连氏族姓氏都没有的一介匹夫不同!”
公卿之中自然是议论纷纷,愤愤不平的情绪高涨。
然而,没过多久议论和不平都一下子消失了。秀吉的怀柔政策立刻便生效了。一群空论家即便高唱古老的典故旧习,也不可能有什么实际的力量来维护。如今是实力说话的时代,只有实力能推动世人、解决世间之事。七月十三日,秀吉为拜谢授命在南殿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