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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吞热铁
坚阶层。

    “诸位,听我说。”家康开始说话,又忽然看了看末席道,“末席离得有点儿远了,我的声音比较低,再往这里集中些吧,围到我身边听我说。”

    众人凑紧座位,末席的人也都往家康身边靠拢。

    “其实……也不是其他事,昨日信雄卿突然与羽柴方缔结和议,本打算明日在家中公布此事,不想这么快便传到各位耳中,让大家这么担心。原谅我,我绝非是要刻意向大家隐瞒事实。”

    众人皆低下了头。

    家康在言谈中说了好几次“原谅我”“还请各位原谅”的话。

    “当初应承信雄卿的请求,领诸位起兵是家康的错;小牧、长久手战役时,令诸多良臣战死也是家康的过错;而这次,三介殿下(信雄)在我不知情之时与秀吉联手,令各位的忠肝义胆皆化为虚无,追究起来也并非他人之过,全是因家康的无能和疏忽……面对诸位的忠心不二,作为主公,家康实在不知该如何赔罪。”

    这样说着,他在上座双手支地又致歉道:“望诸位原谅……”

    “大家都很悔恨,感到愤怒不已吧。家康虽然愚昧,但这种心情却是一样的。然而,事已至此,即便责怪三介殿下也只会亲手将我等的名分变得滑稽而已。因此,如今对羽柴大人除了敬佩其智谋,一同恭贺和平的到来外别无他法。别再咒骂是阴谋的和平、虚假的和平之类的。”

    不知不觉众人都低下了头,没有一个人看着家康的脸。

    啪嗒啪嗒掉泪的声音传来。男儿的悔恨和哭泣、颤抖的肩膀如波浪般蜿蜒起伏。

    “事出无奈……眼下还请各位忍耐,放宽胸怀,只待他朝。”

    井伊兵部和本多平八郎自坐到这里后一句话未说,二人都掏出薄纸,侧过脸只顾着不停地擦拭脸庞。

    “战事已停,值得庆贺。高兴点吧,明日便返回冈崎。诸位也尽早回到家中看看妻子吧。”

    家康也用怀纸擤着鼻涕如此说道。

    次日十三日,家康以下大部分德川军都退出清洲城,撤回了三州冈崎。

    同日清晨,石川数正作为议和缔结的贺使与酒井忠次一道前往了桑名。拜见信雄之后,又前往拜访身在绳生的秀吉,转达家康公开“同喜同贺”的意思,呈上祝贺书函后便返回了。

    数正离开后,秀吉对左右如此说道:“你看,不愧是家康。若是他人,这次的惨痛事件绝对无法像喝热茶般如此轻易咽下。”

    正因为是自己令其吞下热铁,所以秀吉非常明白对方的心情。他不自觉地想,如果自己是家康的话,不知是否也能做到如此。

    这几日就这样过去了,这期间一直无所忧虑的便是信雄。自矢田川原会面以来,他完全变成了秀吉的笼中之物,不管做何事都会考虑“筑前是如何想的?若不先问筑前定然不好,先咨询一下筑前”,就如此前全身心地依靠家康一般,如今一是秀吉,二也是秀吉,一味地只担心着他的一颦一笑。而议和条件的实行也如秀吉之意顺利进行,城池分割、质子和誓约书的交付都无一遗漏。

    “总之先告一段落。”至此秀吉的心弦略微松缓了下来。但想到滞留绳生的阵营无论如何都需等到跨年之后,于是便向留守大阪城的众人送去消息,准备好过冬事宜。

    不用说,秀吉的对手从一开始便不是信雄,而是家康。在与家康的对抗还未解决之前,局势就不能说业已平定,而他的目标想必也还处于半途之中。

    “近日来殿下身体可好?”

    一日秀吉去桑名拜访,闲话之后如此问道。

    “哦,很健康。如今也没有任何不开心的事,征战的疲劳也已恢复,心里真是无比轻松啊。”

    信雄开朗地笑道。秀吉像将亲近自己的孩子抱在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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