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鹭
贴地面。等他再抬起脸看时,一个看起来像是乡下老乡士的老人和两名强健的年轻同伴已不知何时牵来马匹,将那沉甸甸的包裹装到马鞍上。
分别多时的父子在数寄屋饮一杯早茶,看起来像是和睦地共进早膳,但胜入和嫡子之助二人却一心只在秘密商议上。
“那我立刻前往岐阜。”
“嗯,去吧。”
走出茶室后,纪伊守之助立刻命令手下家臣准备马匹一起出行。
岐阜城乃之助所有,原本他打算归国后立即返城,但胜入似乎恰巧有事,便拖延了两三日。
“明晚之约切记不可大意。”
当之助前来起居室请辞回城之际,胜入这样小声地多次嘱咐。纪伊守之助一脸明白地点头,但那双极易冲动的年轻眸子,看在父亲眼里依然还是一个令人担忧的乳臭小儿,三番五次地在其耳边叮嘱:“记住不可有一丝懈怠,而且要秘密行事……不到最终时刻,即便是家臣也必须严守秘密。”
也不知是有何事,匆匆忙忙地便让他赶回了相隔不远的岐阜城。
然而,第二天,十三日的黄昏时分,胜入内心所考虑的以及为何纪伊守前日那般匆忙前往岐阜,全都变得清楚明了了,而且只在大恒城内传播开来。
城内突然颁出了军令,一众家臣皆如大梦惊醒。
命令是出征犬山。演兵场内众多年轻士兵兴奋地骚动不已,一些将领却面如土色地一边穿戴甲胄笼手一边告诉他们:“我们要在今夜之内夺取犬山。”
高度的紧张会让人脸色异样,当人们虚张声势时也是如此。而且出征令如此紧急,就连身上穿戴之物也不像平时,常常会出现差错。
而主将胜入的起居室内却依然是一派安然。次子三左卫门辉政陪在身边,父子二人皆身着甲胄,一起举杯饮酒祝贺,依靠着马扎等待出发时刻。
这时,受命守城的老臣伊木忠次前来询问:“大人,出门之际您忘记了还有件大事。那些人应该如何处置呢?”
胜入一脸迷惑地反问:“那些人是指?”
“数日前,大阪派往黑田城的使者归途中经过木曾川口时,特意抓捕起来的僧人和像修行人的男子。”
“啊,他们……”胜入好笑地呢喃道:“是了,把他们就那样忘在监牢里了。那时还未决定去就方向,随着之后的发展说不定会派上用场,便命人先行丢入了牢里……这两日太忙,不小心遗忘了,得赶紧放出来才行。”
“如今我们已经决定追随秀吉大人。”
“更何况将羽柴家派往他国的说客毫无理由地收押本就不合情理……不过,那二人姓甚名谁?”
“一位叫渐藏主,另一位好像是叫武藤清左卫门。”
“没错没错,好像是这么说的。能被选作他国说客的人都是有些小聪明的巧辩者。如果就此放他们回京,让他们就此事恶意控诉也很麻烦。伊木,想想办法解决。”
“遵命。等大军出发后,臣会释放他们出来好生招待,说是守门人看错了,向他们致歉,让那二人不至于今后使坏地高兴一番再放他们走。您请放心。”
“好。”
胜入轻轻点完头,便从马扎上抬起身子站起来。这时外面有人前来通报,军备已经整顿好,刚好也到了出发时刻了。
一般堂堂正正地宣告出战的话,都会手持武器,大张旗鼓地出城。但这次却特意三三两两,骑兵、步兵前后分散,收起战旗火器低调出行。三月春宵,夜色朦胧,街道上的人们虽然会惊讶侧目,但绝对想不到会是军队出征。
行出大恒三里左右,大军来到岐阜城下的茜部平原,并下令在此休息,将前后兵士集结了起来。然后分发兵粮以解夜半空腹,又下令将明早一餐的粮食装到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