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邓巴
把它们埋藏起来。他的手上毫无感觉。
麦克沃特深沉地凝视着他,目光里没有一丝友好的神情。“伙计,”他冷冷地说,“你的情况很不好。你该回家了。”
“他们不让我回家,”约塞连躲避着他的目光回答道,说完便悄悄地离开了。
从驾驶舱里爬下来后,约塞连一屁股坐到地上。他又愧又悔,耷拉着脑袋,浑身大汗淋漓。
麦克沃特直接把飞机开回基地。约塞连拿不准麦克沃特会不会跑到指挥部的帐篷里去找皮尔查德和雷恩,要求他们以后再也不要派约塞连到他的飞机上去。他自己以前就曾偷偷摸摸地去找过他们,要求不跟多布斯、赫普尔或者奥尔,还有阿费,一起执行飞行任务,不过没有成功。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麦克沃特这么生气。
麦克沃特不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是一副轻松愉快的样子。约塞连担心自己是不是又失去了一个朋友。
但是,他从飞机上下来时,麦克沃特却向他眨眨眼睛叫他放心。在乘吉普车返回中队的路上,麦克沃特兴致勃勃地跟那个新来的什么话都相信的飞行员及轰炸手开着玩笑,却没有跟约塞连说一句话。直到他们四个人交还降落伞后分了手,他和约塞连肩并肩往他们自己的那排帐篷走去时,麦克沃特那张长着稀疏雀斑的苏格兰-爱尔兰人的棕褐色脸上才突然绽开了笑容。他用指关节开玩笑地戳了戳约塞连的肋骨,好像是要打他一拳似的。
“你这个混蛋,”他笑道,“在天上时你真的想掐死我吗?”
约塞连后悔地笑着摇了摇头。“不,我想我不至于。”
“我真没想到你会受不了。唉!你为什么不去找个人谈谈?”
“我跟每个人都谈了。你他妈的怎么了?你难道没听见我谈吗?”
“恐怕我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你说的那些话。”
“难道你没害怕过吗?”
“也许我应该害怕。”
“甚至执行飞行任务的时候也没害怕?”
“恐怕我没有多少头脑,不知道害怕。”麦克沃特不好意思地笑笑。
“已经有那么多杀死我的办法啦,”约塞连发议论道,“你还要再找出一种来。”
麦克沃特又笑了。“嘿,我敢打赌,我贴着你的帐篷飞过去时,把你吓了个半死,对不对?”
“把我吓死了。这我告诉过你了。”
“我还以为你不过是向我抱怨飞机的噪音呢。”麦克沃特耸耸肩表示让步。“噢,好吧,真他妈的,”他叫道,“我想我只好不这么干了。”
但是,麦克沃特是不可救药的。他虽然不再贴着约塞连的帐篷飞行,却一有机会就驾着飞机在海滩上低空盘旋,如同一串震耳欲聋的落地雷那样掠过水面上的浮筏和海滩上僻静的沙坑,约塞连常常躺在海滩上抚摸达克特护士,或者跟内特利、邓巴和亨格利·乔打红桃纸牌戏、扑克牌戏或平纳克尔牌戏。约塞连和达克特护士几乎每天下午都没事,他们双双跑到沙滩上,坐到一堆窄窄的齐肩高的沙丘后面,沙丘把他们跟海滩上赤身裸体游泳的军官和士兵分隔了开来。内特利、邓巴和亨格利·乔常常去那儿,麦克沃特偶尔也参加进去,还有阿费也常去。他总是鼓鼓囊囊地穿着全套军装,到了那儿以后,除了鞋帽,从来不肯脱一件衣服,当然也从来不肯游泳,其他的男人都穿着游泳裤头,这是出于对达克特护士,也是出于对克拉默护士的尊重。克拉默护士每次都陪着达克特护士和约塞连到海滩上去,独自一人高傲地坐在离他们十码以外的地方。只有阿费提起过那些一丝不挂的男人,他们或者在远处的海滩上晒日光浴,或者从一个漆成白色的大浮筏上跳水潜泳。那个大浮笺架设在沙堤外面的几只空油桶上,随着海浪上下颠簸着。克拉默护士生约塞连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