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随军牧师
士。
他迈着沉重的脚步,无精打采地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穿过了树林,一路上他口渴难耐,感到累得几乎走不动了。一想到惠特科姆下上,他就懊悔不已。他满心希望当他到达林间空地时,惠特科姆下士不在那里,这一来他就可以无拘无束地脱去衣服,好好把胳臂、胸脯和肩膀洗一洗,然后喝点水,舒舒服服地躺下,也许还能睡上几分钟。谁知他命中注定要重新经受一次失望和震惊,因为当他到达住地时惠特科姆下士已经成了惠特科姆中士了。惠特科姆正光着膀子坐在牧师的椅子上,用牧师的针线把崭新的中士臂章往衬衫袖子上缝。卡思卡特上校提升了惠特科姆下士,同时命令牧师立即去见他,就那些信件的事和他谈一谈。
“啊,不,”牧师呻吟道,惊得目瞪口呆地倒在自己的吊床上。他的保温水壶是空的。此时他实在心慌意乱,因而想不起来他那只盛了水的李斯特口袋就挂在外面两顶帐篷之间的阴凉处。“我真不能相信竟会有这种事。我真不能相信竟会有人当真认为我一直在伪造华盛顿·欧文的签名。”
“不是为那些信,”惠特科姆下士更正道,显然,他正在得意地欣赏着牧师的那副懊丧神情。“他见你是为了同你谈谈有关给伤亡人员家属的慰问信的事情。”
“为了那些信?”牧师吃惊地问。
“正是。”惠特科姆下士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他准备把你好好臭骂一通,因为你不准我将那些信发出去。我提醒他说那些信都将附上他的亲笔签名,他十分赞赏这个主意,你真该看到他当时的那副神情。就为这,他提升了我。他绝对相信,这些信会让他的大名登上《星期六晚邮报》。”
牧师更加迷惑起来。“可是他怎么知道我们正好在考虑这个主意?”
“我去他的办公室告诉他的。”
“你干了什么?”牧师尖叫着质问,同时以一种不常有的愤怒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冲到下士面前。“你是说你真的未经我的允许就越过我去找上校了?”
惠特科姆下士带着轻蔑的满意神情厚颜无耻地咧开嘴笑了起来。“对了,牧师,”他回答说,“你要是知道好歹,就最好别追究这事,连想都别想。”他恶意挑衅地不慌不忙地大笑了起来。“要是卡思卡特上校发现你为了我把这个主意告诉了他而想报复我,他会不高兴的。你懂吗,牧师?”惠特科姆下士继续说,一面轻蔑地啪嗒一声将牧师的黑线咬断了,然后开始扣衬衫纽扣。“那个蠢家伙真的认为这是他所听到过的最好的主意之一。”
“这甚至可能让我的名字上《星期六晚邮报》呢,”卡思卡特上校在他的办公室里微笑着自夸地说,一边乐不可支地昂首阔步地来回走着,一边责备牧师。“你真没什么头脑,竟然看不到这个主意的妙处。你有个像惠特科姆下士这样的好部下,牧师。我希望你有足够的头脑,能看到这一点。”
“是惠特科姆中士了,”牧师冲动地纠正道,但随即又克制住了自己。
卡思卡特上校瞪了他一眼。“我是说惠特科姆中士,”他答道,“我希望你就听别人一次吧,不要老找人家的茬儿。你不想一辈子就当个上尉吧,是不是?”
“什么,长官?”
“咳,要是你一直这样下去,我真不知道你能有什么样的出息。
惠特科姆下士认为你们这帮人在一千九百四十四年里头脑里从来就没有装进过一点点新思想,我也很乐意赞同他的看法。那个惠特科姆下士真是个聪明的小伙子。行了,一切都会改变的。”卡思卡特上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神情在办公桌前坐下,动手在自己的记事簿上清理出一大块空白来,然后用手指在里面敲了敲。“从明天开始,”他说,“我要求你同惠特科姆下士一道,替我给大队里的每一位阵亡、受伤或被俘人员的直系亲属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