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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序
闹,其实是同一件事的两个方面:出版事业只是市侩们追求自己利益的手段,文学和作家其实都不重要。马丁没有成名时,他们当然不会理睬他;他既然已经成名,他们当然要拿他去赚钱。问题就这么露骨,干脆。明白了这一点,马丁·伊甸看透了文学和文化在美国的处境,非常伤心。他懂得了一个道理:进化论自己怎样努力读书和写作,自己的思想和艺术归根到底是没有多少人理解的。这种孤独感使他最终走上了自杀的路。

    总之、他所追求的事业被出版界的市侩们占据,他的作品变成了市侩们追名逐利的手段,无论成功或失败他已无法达到他所追求的目标,这就使他的生命失去了意义,这是他自杀的原因之一;他曾对布里森登说过,爱情对他是第一位的,美只是爱情的婢女,自从认识露丝之后他的生命便属于露丝,可最终他却发现露丝也跟其他的小姐们一样庸俗浅薄,并不值得他爱,这是他自杀的原因之二;而苦苦钻研和写作的结果却使他发现自己蔑视着资产阶级也脱离了自己的阶级,成了个孤家寡人,茕茕孓立,形影相吊,生活里再也没有了乐趣,这是他自杀的原因方三。有此三者,马丁·伊甸很难逃脱一死。

    他也曾试图逃避,打算到辽远的南海去做椰子生意,采珍珠。可到了船上却又发现那仍然只是无聊的忙碌。于是当他在极度厌倦的时候,受到史文用诗句的诱惑,钻出了他所乘的客轮的舷窗,落进了海里,结束了自己已经无可留恋的生命。死亡似乎使他:

    “解除了希望,解除了恐惧,

    摆脱了对生命过分的爱。”

    他对生命既已没有了希望,没有了兴趣,也就没有什么“过分的爱”,对死亡的恐惧也没有了。其实,从布里森登死去之后他就已经是只喉里再没有歌曲的红雀,需要休息了:

    “我曾歌唱如早起的画眉,

    鸣啭在露湿的灌木丛里。

    可此刻我已经喑哑无语;

    我如只歌唱倦了的红雀,

    因为我喉里再没有歌曲,

    已经度尽我歌唱的日子。”

    他能不能不自杀呢?

    不自杀他似乎只有同流合污的一条路。他可以娶露丝,也可以娶丽齐·康诺利,过起富裕市民的生活,但他必须放弃自己已经形成的信念,那其实也是精神上的自杀。他也可以逃避,到海外去修建以干草为墙的房屋,做椰子干生意,采珠,以豪华的生活招待过往客商,但那仍然是去过富裕市民的生活,仍然是精神上的自杀。马丁·伊甸没有死在颠连困苦的时刻而死在功成名就之后,这就给了人们许多可以思索的东西。

    值得注意的是,作者还为马丁·伊甸指明了一条路,可惜他不愿意走。

    马丁·伊甸唯一的知己布里森登曾经告诉他,他的前途只有社会主义,因为他是和生命“铐在一起的”,而社会主义又无可避免。他只有成了社会主义者才可以有朋友,有可以为之而奋斗终身的目标,生命也就有了意义。

    布里森登在带他去参加社会党讨论会时曾告诉过他:

    “你已经读了些书,发现自己完全孤独了。”

    可见布里森登认为马丁的精神孤独是必然的,因为在他认识的社会主义者里就有不少这样的人:有的是阔人家的少爷,有的是贫民窟的觉醒者,他们都脱离了自己的阶级。而这些人:--

    “全都是有思想的人,尽管常常互相碰撞;每个人都聪明风趣,但决不浅薄。……他们无论谈什么问题都能综合地运用知识,对社会和宇宙具有深沉而系统的理解。他们都是某种类型的叛逆者,他们的思想不是任何人预先炮制好的,嘴里没有陈词滥调,讨论的问题多得惊人,那是马丁在莫尔斯家从没见过的。”

    这些人还熟悉当他的政治,知道“联合劳工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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