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4)
贵贱之分呢?我看就这区别:他们口袋着卢布,我却只有几个戈比。”
一不歌唱,米贡的脸照样开始抖动,眉毛也活跃起来,他的手指灵活地使用锉子锉刺钩。
而后无比亲切地对我说:“我是小偷,没错,我犯过法。可是你看看,内外看看,骨哪个人不像强盗似地活着呀,他们互相吮吸,互相咀嚼。哎没有力法。上帝不喜欢我们,魔鬼又捉弄我们,我们这些可怜人呀。”
整个世界一片漆黑,黑的河水、黑的云彩、黑的夜色,对岸青草丛生的草原也淹没在一片黑暗之中了,只有波浪温柔地冲洗着河岸的沙子和我的一双赤脚,脉脉的河水呀。莫非你要带我进入那无边的黑暗之中吗?
“人得生存呀。”米贡叹口气说。
远处传来狗吠之声,我如在梦中一般寻思着:“难道就你米燕这么一种活法吗?”
伏尔加河寂静无边,给人的感觉不些阴森可怕,河面上那种温润的夜色仿佛无休无止地绵延。
“他们肯定会整死霍霍尔,你也不例外。”米贡咕哝着。突然亮开歌喉,打破了夜的沉静:想起当年妈妈深爱着我她温柔地对我说哎哟,我的宝贝,我的亚沙呀快快成长吧……他又习惯地闭上眼睛,也奇怪,这样一来歌声仿佛也变得更国优美、凄凉了,他手中活儿差不多要停下来了。
可是我不听妈妈的话
唉呀呀。我怎么不听……
这时有一种奇异的幻觉袭上心头,我感觉脚睛的土地仿佛被永无休止的河水倾覆了,我身不由已地滑落无天日的深潭里去了。
米贡又突然停止放歌,就像刚才他猛地亮开嗓子一样,他一言不发推船下水,坐上船就消失在沉沉夜色之中。望着他远去地背影,我愤然想到:“这种人活着干什么呀?”
我的朋友可说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了,就连巴里诺夫也成了我的好友。
他这个人毛病多了办事马虎、好吹大话、喜欢挑拨离间、整日游手好闲,总之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流浪汉。
他曾住过莫斯科,一提起那段生活,他就所直吐唾沫。
“莫斯科和地狱没什么两样,虽说教堂有一万四千零六 座,但是那儿的人却无一幸免是骗子。
“他们脏的浑身长疥,不信你就瞧吧,从商人、军人到市民都是一路步一路抓痒痒。这就是莫斯科的城市特色。
“是的,忘不了,他们还有一个法宝——‘大炮王’,它是彼得大帝,专门用来轰打暴动的人们。
“甚至有个贵族夫人因为爱情也反对彼得大帝。她和彼得大帝同居七年之后,彼得大帝然冷淡和三个孩子弃之不顾了。
“你知道吗?老弟。大炮一响一下子就结束了矣千三百零八条人命。彼得在帝自个儿都为这辉煌战绩惊了。
“他告诉大主教费拉里特封住这门魔鬼炮,此后在炮就被封了……”“你全是信口开河。”
我给他的评价他十分不满。
“上帝呵。你这人怎么这亲戚呀。这事和我是从一个学问的人那儿听来的,你却……”他还去过基辅,到那朝拜。所以提起基辅,他又有一番权威之见:“基辅和我们村儿似的建在山区,也有一条河,我记不得什么名了,当然他们的河与我们的术尔加河比起来,不过是条小水沟罢了。
“那儿的街道高低不平,弯弯曲曲,十分不整齐。
“市民吗?大部分是乌克壮人,和洛马斯可不一样,是鞑靼人和乌克人的混血种人。
“他们喜欢胡说八道,从没有正经话,不注重清洁,脏兮兮的,连头都不梳。
“喜欢吃蛤蟆,那儿的蛤蟆都是特号的,大约十斤重;他们以牛代步,牛长得怪怪的,紧小的牛也比我们这儿的大得多,约重八十三普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