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quot;不。quot;
quot;为什么不?应该唱歌。这是最荒唐的事情。quot;
邻桌上有人问他:
quot;那么,你自己唱吗?quot;
quot;我是游手好闲的人。唔,怎么啦?quot;
quot;没有什么。quot;
quot;这不是新闻,谁都知道你头脑里没有货色,而且永远也不会装进些什么。阿门。quot;
他跟谁都用这样的腔调说话,当然同我也一样。请了他两三次客,他就开始对我温和起来,有一次,他甚至有些惊讶地说:quot;我瞧着你,真不明白:你是什么,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呃,其实,管你呢。quot;
他对克列晓夫的态度很难解,他出神地听他唱,听得很高兴,有时还露出柔和的微笑,但没有同他结交,谈到他时,很粗鲁,并且鄙视他:quot;这个木头人。他会换气,懂得怎样唱,但还是一个傻瓜。quot;
quot;为什么?quot;
quot;他天生是这样的。quot;
我想在他没喝酒的时候同他谈谈,但不喝酒的时候,只是咕噜,只是茫然地,用忧郁的眼睛望人。听说这酒鬼在喀山上过神学院,有当主教的资格。我不相信这话。但有一次,我跟他谈到自己,提到主教赫里桑夫的名字,这位男低声把头一振,这样说:quot;赫里桑夫吗?我认识,是我的恩师。在喀山,在神学院——我记得很清楚。赫里桑夫,意思就是金黄色,这是潘瓦·别雷姆达说的。对啦,他是金黄色的人,赫里桑夫。quot;
quot;潘瓦·别雷姆达是谁?quot;我问了,可是米特罗波利斯基简单地岔开:quot;同你没有关系。quot;
回到家里,我在本子上写了:quot;必须读一读潘瓦·别雷姆达,quot;我想,读了别雷姆达,一定可以解决很多使我不安的问题。
这歌手老爱使用我所不知道的人名、奇怪词组,这使我挺不高兴。
quot;人生不是阿尼霞。quot;他说。
我问:
quot;阿尼霞是谁?quot;
quot;一个有用的女人,quot;他回答着,我的疑惑使他感到快意。
这些名词以及他在神学院里学习过这一事实,使我想到他一定有很多的知识,可是他一句也不说,有时偶然说了,也听不懂。这使我挺难过,也许是我的问法不对。
虽然如此,他还是在我的心头留下了一些东西;我喜欢他喝醉以后,模仿以赛亚先知那样发出的勇敢的责备。
quot;啊,世界上的污秽和丑恶。quot;他吼叫道。quot;在你们当中,奸邪者得到荣耀,好义者被驱逐。恐怖的日子会到来的,那时悔改就太迟了,太迟了。quot;
听了这种吼声,我回忆起quot;好事情quot;、十分可悲和轻易堕落的洗衣妇纳塔利娅、被卑污的诽谤所围攻的quot;玛尔戈王后quot;——我已经有可供回忆的资料了……我同这个人的很短的交往,结束得颇为奇突。
到了春天的时候,我在军营附近的野地里碰见他,胖肿的他象骆驼一样点着头,独自儿在踱步。
quot;散步吗?quot;他喑哑地问。quot;一起走,我也在散步。老弟,我病了,而且……quot;我们默默地走了几步,突然在一个搭过营帐的基坑里,瞧见一个人。那人坐在坑底,侧倒身子,肩头靠在坑边上,外套的一边翻到耳朵边,好象要脱没有脱掉。
quot;醉鬼,quot;歌手停下说。
可是在这个人的手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