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
“我每星期六下午三点至六点在此听忏悔,”神甫说。
“不!不!不!”瓦尔特夫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连声说道,“您得马上就听,马上就听。我已等不得了,他就在这儿,在教堂里,正等着我。”
“谁在等你?”神甫问。
“一个男人……您若不搭救我,我将被他毁了……我将被他缠住……我已无法逃脱他……我的心太软……心太软……
对付不了他……”
说着,她在神甫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啊,神甫,请可怜可怜我,看在天主的份上,救救我,救救我!”
她死死抓住神甫的黑袍,不让他离去。神甫为难地向四周看了看,看是否有什么正人君子或心怀叵测之徒在看着这一幕。
“好吧,请站起来,我身上正带着忏悔室的钥匙,”神甫意识到自己现在是根本走不脱了,只好随着她。他在兜里摸了摸,掏出一串钥匙,挑出其中一把,然后快步向一排用木板隔成的忏悔室走了过去。这每一间斗室简直就是一个灵魂的垃圾箱,是信徒们倾倒其所犯罪恶的场所。
神甫走进中间一间,随即将门关上。瓦尔特夫人于是冲进旁边一间,怀着一片虔诚和满腔希望,激动地说道:
“我是一个有罪之人,望天主保佑。”
杜·洛瓦在祭坛前转了一圈,然后沿殿堂的左侧往门边走去。到了殿堂中部,同那位仍在殿内安然漫步的秃顶先生不期而遇,心中不由地感到纳闷:
“这家伙在这儿没完没了地转悠,不知想干什么?”
对方此时也放慢了脚步,并不时地看着杜·洛瓦,显然想同他攀谈两句。果然,走到面前后,他向杜·洛瓦欠了欠身,很有礼貌地问道:
“先生,对不起,打扰一下。请问这座教堂建了多少年了?”
“天哪,我也不太清楚。”杜·洛瓦说,“我想总有二十至二十五年了吧。我今天是第一次来。”
“我也是,以前从未来过。”
杜·洛瓦不觉兴致大增,随即说道:
“您好像看得很仔细,对细节问题也很注意。”
“哪里,我不是来参观的,”对方感到啼笑皆非。“我在等我的妻子,她约我在此会面,可她到现在还没来。”
他没有再说下去,过了一会又说道:
“外面热得真让人受不了。”
杜·洛瓦看了看他,觉得他倒也和蔼可亲,且突然感到他很像弗雷斯蒂埃,于是问道:
“您是外省人吧?”
“是的,我是雷恩①人。您呢;先生?您是出于好奇,才进来转转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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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雷恩,巴黎西部一城市,布列塔尼省省会。
“不,我在等一位女士。”杜·洛瓦向他欠了欠身,微笑着走了开去。
走到大门边,他见刚才那个穷苦女人仍跪在那里祷告,心中不由地嘀咕道:“真他妈的见鬼,这祷告还有完没有?”这样,他原先对她的一点同情和怜悯也就不翼而飞了。
他从这女人身边一径走了过去,然后又沿着殿堂右侧,慢慢地往回走,去找瓦尔特夫人。
他远远地向他刚才同瓦尔特夫人呆的地方看了看,不禁一惊,因为瓦尔特夫人已不在那里了。他以为自己把刚才那根柱子弄错了,于是又向前走去,直到最后一根柱子,接着又折返回来:哪儿也没有她的踪影!她难道走了?他觉得很是惊奇,心头油然升起一股怒火。但转念一想,她也许正在找他,便在殿堂里又转了一圈。可是仍然不见她的踪影,他索性在她刚才坐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希望她会来找他。因此决定在此等一等。
过了一会儿,一阵低声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