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重现的时光(1)
色眼膏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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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狄奥多拉(约500—548),拜占廷皇后,查士丁尼一世皇帝(527—565)之妻。她从小就当演员,查士丁尼爱其美貌聪明,纳为情妇,525年与她正式结婚。
他脸上装出温柔的样子,这和他过去自然的温柔形成鲜明的对照。说话的声音象酒鬼,但又有演员的抑扬顿挫。他对我说:“啊!你看,只要希尔贝特幸福,我什么都可以牺牲。她为我做了这么多的事。这点你是无法知道的。”这其中最令人生气的,仍然是自尊心,因为他对自己被希尔贝特所爱而洋洋得意,但又不敢说他爱的是夏尔莉,就对小提琴手自以为对他所具有的爱情,加上各种各样的细节,虽说这些细节并非纯属虚构,却也被善于夸大其词的圣卢添枝加叶,而夏尔莉向他要的钱一天多似一天。他把希尔贝特托付给我之后就回到巴黎。此外,我曾有机会(我把以后的事提前叙说,因为我当时还在当松维尔)在巴黎的社交界见到他一次,是在远处见到的,在那里,他的话虽说生动、迷人,却使我想起了过去;我感到惊讶,他的变化真大。他越来越象他的母亲;母亲的高傲、轻盈的风度,在她自己身上是十全十美的,但传到了他的身上,由于他受过完美无缺的教育,这种风度就变得夸大、僵硬;盖尔芒特家族特有的深邃目光,使他仿佛在仔细察看他经过的所有地方,不过这几乎是以一种无意识的方式进行的,是出于一种习惯和动物的特性。他那个性突出的外表是盖尔芒特家族所有成员都没有的,他即使在不动的时候,也如同凝固的黄金那样,是阳光灿烂的白昼,这样他就仿佛披上一身奇特的羽毛,变成一个稀有的品种,使鸟类收藏家们都想占为己有;但是,当这种化作鸟的阳光开始运动、行动之时,譬如当我看到罗贝尔·德·圣卢进入我所在的一个晚会之时,他昂起了头,头发如羽冠一般显得喜悦而又自豪,金色的冠毛有点脱落,脖子转动时的灵活、自豪和卖弄风情是人类所没有的,他使你产生的好奇和赞赏,一半与社交界有关,一半与动物学有关,你不禁会想自己是在圣日耳曼区还是在植物园,你是在端详穿过大厅的一位大贵族还是在观赏笼子里跳跃的一只小鸟。只要稍加想象,这个图像中不但会出现羽毛,还会出现树枝。他开始说出一席话来,他认为这些话具有伟大的世纪①的风格,并以此来模仿盖尔芒特的风度。但是,有一种微不足道却又无法捉摸的东西,使这种风度变成了德·夏吕斯先生的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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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指十七世纪。
在那次晚会上,德·马桑特夫人离我们较远,他就对我说:“我离开你一会儿。我去奉承一下我的母亲。”至于他不断和我谈起的爱情,并不是对夏尔莉的那种爱情,虽说他重视的只有那种爱情。一个男人不管怀有何种爱情,人们总是会弄错同他发生关系的人的数目,因为人们错误地把友谊当作恋情,这是一种加法的错误,而且还因为人们认为一个已被证实的恋情会排除另一个恋情,这就又产生另一种类型的错误。两个人可以说:“X……的情妇,我认识,”并说出两个不同的名字,但这两个人都没有弄错。爱一个女人往往不能满足我们的全部需要,我们就交结一个我们并不喜欢的女人来欺骗她。到于德·夏吕斯先生传给圣卢的那种爱情,一个丈夫有了那种爱情一般会使妻子幸福。这是一条普遍规律,但盖尔芒特一家却找到使这条规律产生例外的方法,因为有这种癖好的男人们希望别人相信,他们喜欢的是女人。他们和某个女人一起招摇过市,使他们自己的女人悲痛欲绝。这种手法,古弗瓦西埃一家用得更为巧妙。年轻的古弗瓦西埃子爵认为自己举世无双,自创世以来就受到某个男性的诱惑。他认为他的这个癖好来自魔鬼,就同它进行了斗争,娶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让她生了几个孩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