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痛心之极
问:“你有把握吗?”
赛里泽用巴黎野孩子的口吻回答说:“我是碰运气,运气是个怪物,他不喜欢老实人。”
柏蒂-克洛冷冷的说:“事情非成功不可。”
赛里泽说:“我一定成功。这些肮脏事儿都是你叫我干的,也该送我几张钞票遮遮羞了!……”巴黎人发觉柏蒂-克洛脸上有个表情,看着讨厌,便道:“先生,你要是骗我,八天之内不替我买进印刷所……小心别弄出一个年轻的寡妇来,”<strike>p://wrike>
巴黎的野孩子眼露凶光,说话的声音很轻。
“如果六点钟把大卫送进监狱,你九点到迦讷拉克先生家,我们来办你的事,”代理人的话说得很肯定。
“行,包你满意,老板!”赛里泽回答。
去掉字迹的方法如今使国库损失不赀,那时赛里泽已经学会了,他把吕西安写的四行字洗掉,另外写上几行,笔迹模仿得惟妙惟肖,可是印刷监工的前途也大受损失。
亲爱的大卫,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去见省长,事情已经定局;而且在这个时间,你尽管出来,我半路上来接你,告诉你见了省长怎么办。
你的弟弟吕西安。
中午,吕西安写信给大卫,告诉他昨天晚上的成功,省长对他的发明非常热心,答应帮忙,据吕西安说,省长今天就打报告到部里去。
玛丽蓉推说送吕西安的衬衫去洗,把信交给巴齐讷小姐。那时赛里泽从柏蒂-克洛那儿知道可能有这封信,正带着西尼奥勒小姐在夏朗德河边散步。大概老实的亨利埃特推三阻四,争执很久,所以散步的时间直有两小时。问题不仅牵涉到小孩儿的利益,还同将来的幸福,整笔的家私有关;赛里泽要她做的只是一件挺小的小事,后果当然不告诉她。可是这样的小差事有那么大的报酬,不免使亨利埃特害怕。赛里泽终于说服情妇帮他一手。他要亨利埃特五点钟离开一会工场,再回进去报告克莱热小姐,说赛夏太太要她立刻去一趟。等巴齐讷走出一刻钟,亨利埃特上楼去敲小房间的门,把假造的吕四安的信交给大卫。后事如何,赛里泽只能碰运气了。
夏娃受了一年多贫穷的压迫,第一次觉得生活的枷锁松开一些。她终于有了希望。她也想拿哥哥出去夸耀一下了,打算搀着一个受同乡欢迎,叫许多女人颠倒,使骄傲的杜·夏特莱伯爵夫人恋恋不舍的男子,公开露面!她打扮得漂漂亮亮,提议吃过晚饭陪哥哥到美景街去散步。每逢九月,昂古莱姆的人傍晚都在那儿纳凉。
有些人见了夏娃,说道:“噢!这不是有名的美人赛夏太太吗?”
一个女人说:“她会出来真是想不到的。”
“丈夫躲着,老婆抛头露面,”波斯泰尔太太说话的声音有心叫可怜的女人听见。
夏娃对哥哥说:“噢!回去吧!我不应该出来的。”
太阳下山以前几分钟,往下到乌莫去的石扶梯那边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吕西安和妹子动了好奇心,朝那个方向走去,听几个乌莫来的人的口气,仿佛出了什么乱子。
前面的人越聚越多,一个过路人看兄妹俩往前奔去,便说:“大概捉到了一个贼……脸孔白得象死人一样。”
吕西安和夏娃毫不惊慌,只见三十多个小孩,老婆子和干活回来的工人在前开路,宪兵的镶边帽子在人堆里闪闪发亮。后面还跟着上百个人,象乌云一般黑压压的直冲过来。
夏娃道:“啊!是我丈夫!”
“大卫!”吕西安叫起来。
“呦!是他老婆!”众人说着,让出一条路来。
吕西安问道:“谁叫你出来的?”
大卫面无人色,回答说:“不是你写信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