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隔墙有耳
妹之间的隔阂。他只顾考虑这些感情方面的事,再也想不到欠债未还的种种危险。
柏蒂-克洛对他的当事人说:“回家吧,既然冒冒失失走了出来,至少得利用一下,去看看你的太太跟孩子。别给人瞧见!”
柏蒂-克洛独自留在广场上,自言自语道:“可惜赛里泽不在这儿!……”
广场上如今矗立着庄严的法院,当时广场四周还搭着木板;柏蒂-克洛沿着板墙说话,不防背后一块板上有弹指的声音,好象用手指头敲门。
“我在这儿啊,”两块没有拼紧的木板中间传出赛里泽的声音。“我看着大卫从乌莫出来。他躲的地方,我早已猜到几分,现在证实了,我知道上哪儿去抓他。不过先要知道吕西安有什么打算,才好做圈套。不料你叫他们进去了。你留在这儿。等大卫和吕西安出来,你把他们带到我近边;他们只道四下无人,准会说出几句话来给我听到。”
“你真是个魔鬼!”柏蒂-克洛轻轻的说。
赛里泽道:“我要得到你答应我的好处,怎么会不卖力呢?”
柏蒂-克洛离开板墙,在桑树广场上溜达。大卫一家正在卧房里相会。柏蒂-克洛望着他们的窗子,想着前途,鼓励自己;如今他靠着赛里泽的聪明,可以使出最后一著棋子了。象柏蒂-克洛这等奸诈阴险的人,看透人心的变化,争权夺利的手段,从来不贪图眼前的好处而受骗,也不轻信人家的情分。他先是不大相信库安泰,所以留好地步,万一亲事不成而没法指责长子库安泰欺骗的话,可以叫库安泰不得安宁。自从在巴日东府上得手以后,柏蒂-克洛倒是公平交易了。早先的阴谋非但变为无用,还对他觊觎的政治地位大有妨碍。我们且补叙一下,他的进身之阶原来是如何安排的。迦讷拉克和几个实力雄厚的商人,在乌莫镇上组织一个自由党的核心,靠着生意上的往来,同反政府派的一些领袖拉上关系。路易十八病重的时期答应让维莱勒组阁,反对派的策略便跟着改变;从拿破仑去世之后,他们已经放弃武装叛变的冒险手段。当时自由党正在各省各府组织一股合法的对抗势力,预备用控制选举,说服群众的方法达到目的。昂古莱姆的下城素来受上城的贵族压制,柏蒂-克洛既是激烈的自由党,又是乌莫出身的子弟,当然做了下城反对派的发起人,首脑和秘密顾问。他第一个指出,夏朗德省的报纸让库安泰弟兄操纵是危险的,反对派在本省应当有一份机关报,免得落在别的城市后面。
柏蒂-克洛说:“咱们不妨各人拿出五百法郎交给迦讷拉克,给他凑成两万多法郎盘进赛夏的铺子,咱们替老板垫了款子,就能支配印刷所了。”
代理人要在库安泰和赛夏面前巩固他两面派的地位,劝自由党接受了他的意见。他自然看中赛里泽这样一个小人,预备叫他做反对派的死党。
他告诉赛夏的前任监工:“你要能打听出你老东家的下落,把他交在我手里,我们借给你两万法郎买他的印刷所,说不定再要办一份报,叫你当老板。你好好的去干吧。”
柏蒂-克洛觉得赛里泽这种人干起事来,比无论哪个执达员都更有把握,所以早就向长子库安泰保证,逮捕赛夏决无问题。等到柏蒂-克洛一心想当法官,知道日后不能不脱离自由党的时候,乌莫的人心已经受他煽动,盘进印刷所的资本也有了着落;柏蒂-克洛便决意把事情撂下,听其自然。
他想:“没关系!反正赛里泽会闹出乱子来触犯出版法,我正好借此显显本领……”
他走到印刷所门口,对站岗的科布说:“上去通知大卫趁早走吧,你们小心一些!我回去啦,已经一点了……”
科布离开门口,玛丽蓉过来接班。吕西安和大卫一同下楼,科布在前开路,玛丽蓉在后护送,前后都相隔一百步。两弟兄沿着板墙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