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才注意到那幅画，上面画了一个留着胡须的男人，脑后有一个奇特的、淡蓝色的光圈，手中举着一支画笔和调色板。这幅画看上去不很熟练，但是小号手知道，许多好象很笨拙的画，实际上都是著名画家的手笔。

    quot;谁画的？quot;

    quot;我画的。quot;巴特里弗回答。

    quot;我不知道你还是一个画家。quot;克利马说。

    quot;我喜欢画画。quot;

    quot;那人是谁？quot;克利马大着胆子问。

    quot;圣拉撒路。quot;

    quot;可是，拉撒路肯定不是一个画家吧？quot;

    quot;这不是圣经中的那个拉撒路，而是圣拉撒路，九世纪生活在君士但丁堡的一个修道士，他是我的保护神。quot;

    quot;我明白了。quot;小号手说。

    quot;他是一个非常奇特的圣徒，他不是因为信仰基督教而被异教徒杀害，而是因为他热爱画画而被坏基督徒杀害的。你也许知道，在八世纪和九世纪，严厉的禁欲主义者控制了东正教会，禁欲主义者敌视人世间的一切欢乐。绘画和雕塑本身被视为有罪的享乐。提阿腓罗皇帝毁掉了成千上万张优美的画，并禁止我所敬仰的拉撒路画画，但是拉撒路明白，绘画是他赞美上帝的方式，因此拒绝服从，提阿腓罗把他关进监狱，严刑拷打，强迫他放弃画笔。但是上帝是仁慈的，他给了拉撒路力量，去忍受最残酷的折磨。quot;

    quot;真是一个动人的故事。quot;小号手有礼貌地说。

    quot;是的。不过，我相信你到这儿来，并不是为了看我的画，而是有更好的原因。quot;

    这时，有人敲门。一个侍者托着一个大盘进来，他把盘子放在桌上，忙着为他们安放早餐的碗碟。

    巴特里弗让小号手在桌边坐下，他说：quot;这早餐还可以，但它不会使我们的谈话分心。告诉我，你心里有什么事！quot;

    于是，小号手一边吃饭，一边讲他的事。巴特里弗不时插进来，提一些问题。

    2

    首先，克利马对茹泽娜的冷淡使巴特里弗感到困惑：为什么他不理会她的明信片，为什么她给他打电话时，他假装不在那儿，为什么他不能表现出哪怕是一个友好的姿态，这本来会给他们那个短暂的爱之夜，留下一个令人慰藉的回声。

    克利马承认这事他做得既不得体，也不聪明。但是，他一再声称他没有别的办法，和这个姑娘的任何进一步交往都是叫人受不了的。

    这话不能使巴特里弗满意，quot;任何一个傻瓜都能引诱一个姑娘，那是很容易的，但是知道怎样离开她，那就需要成熟的男人才能做到。quot;

    quot;你说得对，quot;小号手懊丧地承认，quot;但是，我对她的冷淡和难以克服的厌恶，远远超过了我的所有善意。quot;

    quot;你不会是说，你是一个厌恶女性的人吧！quot;巴特里弗叫道。

    quot;这就是他们对我的评价。quot;

    quot;但是，你看来不象是这种人，你不象是一个阳萎患者，或是一个同性恋者。quot;

    quot;的确，我的问题不是阳萎或同性恋，不过它还要严重得多，quot;克利马以一种忧郁的语调说，quot;我爱我的妻子，那是我性爱的秘密，大多数人会觉得这是完全不可理解的。quot;

    这样的表露十分令人感动，于是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小号手继续说：quot;没有人理解这一点，特别是我妻子，她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