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诗人自渎(二)(2)
不平凡的那面奇异的镜子怎么啦?在所有的镜子中,他现在看到的只是他的不成熟在斜着眼做怪相,这是难以忍受的。就在那时,他想起了一位著名诗人的名字,这位诗人被欧洲先锋派成员的光辉所照亮,参与了本地的一些古怪活动。虽然他不认识他,而且从来没有见过他,雅罗米尔还是被一种盲目的信仰抓住了,就象头脑简单的信徒信仰他们教会里的高级牧师一样。他把他的诗寄给这位诗人,并附了一封谦卑、恳切的信。他幻想着他会得到一封友好、赞扬的回信,这个幻想就象一个安慰物降落在他和姑娘的约会上,他们的约会正变得越来越少(她声称她正在考试期间,很少有时间),越来越不愉快。
他被抛回到了过去的一段时期(实际上并不太遥远),同任何女人谈话都似乎很难,需要事先准备好。现在,他每赴一次约会又要提前几天做准备,有时整夜都在进行想象中的谈话。在这些内心的对话中,quot;另一个女人quot;的形象(对她的存在,姑娘曾表示过疑虑),显现得更加神秘,也更加清晰。她用阅历丰富的光辉鼓舞雅罗米尔,她激起了忌妒的兴味,她解释了他身躯没有成功的原因。
不幸的是,她只出现在想象的对话中,当雅罗米尔和姑娘一开始进行实际的谈话,她就悄悄地迅速地消失了,姑娘对这位假设的情敌已失去了兴趣,出乎意料得就象他最初提到她时一样。这使雅罗米尔局促不安。她不理睬雅罗米尔所有的小暗示,排练好的口误,企图表示他沉浸在对另一个女人的回忆中的突然的沉默。
相反,她跟他大谈大学里的事(噢,都是非常愉快的事),她非常生动地描绘了好几个同学,以致雅罗米尔觉得他们比他自己的人物还要真实。他俩重新回到了初次见面时的处境:他又变成了一个羞怯的青年,她又变成了一个大谈学问的石头姑娘。只是有时(雅罗米尔喜欢并渴望这样的时刻)她会突然变得忧郁起来,或者说出一些悲伤的、怀旧的话。雅罗米尔徒劳地想把它们同自己的话联系起来,因为姑娘的悲哀仅仅是对着她的内心发的,她一点也不想同雅罗米尔的感情交流。
她悲哀的原因是什么呢?谁知道;也许她痛惜眼前正在消逝的爱情;也许她在想念另一个人。谁知道;一次,悲哀的时刻是那样强烈(他们刚看完电影,沿着一条宁静、漆黑的街道往回走),以致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天哪!这样的事过去曾发生过一次!当时他正与在舞蹈班认识的一个女孩在公园里散步。那个头的姿势,曾经如此强烈地唤醒过他,现在又产生了同样的效果:他兴奋起来了!完完全全,千真万确的兴奋!只是这次他并不感到羞耻——相反,恰恰相反!这一次,他非常希望姑娘会注意到他的兴奋!
但是,她的头悲哀地搁在他的肩上,呆呆地透过眼镜注视着远处。
雅罗米尔被唤醒的状态胜利地、骄傲地、明显地持续着,他渴望它被察觉,被欣赏。他很想抓住姑娘的手,把它放在她能感觉到他是男人的地方,但这仅仅是一个冲动,他明白这个念头是疯狂的,也无济于事。接着他想到,如果他停下来,把她紧紧搂住,她的身子就会感觉到他那男性生殖力的苏醒。
但是,当她从他放慢的脚步感觉到他想停下来拥抱她时,她说:quot;不,不,我们别……quot;她说得那样悲伤,雅罗米尔一声不响地顺从了。他大腿之间的那个玩意儿——那个木偶,那个小丑——就象一个在折磨和嘲弄他的敌人。就这样,雅罗米尔肩上搁着一个奇怪的悲哀的头,大腿间夹着一个奇怪的嘲笑的小丑,继续朝前走着。
也许他相信了这种看法,深切的悲哀和对安慰的渴求(那位著名诗人还没有回信)证明异乎寻常的措施是正确的。总之,雅罗米尔决定对画家来一次突然访问。他一走进过道,就从嘈杂的声音中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