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他知道什么是斯特拉文斯基的心灵的贫乏？这位最热忱的朋友，他知道什么是斯特拉文斯基的爱的能力？他从哪里拿来这种断言：心灵在伦理上高于大脑？那些卑下之举，有和没有心灵的参与，不是也一样做得出来吗？狂热分子们，手上沾满鲜血，他们不会吹嘘伟大的quot;情感行为quot;吗？我们能不能终有一天结束这个愚蠢的情感调查？这个心灵的恐怖？什么是表面，什么是深刻？

    崇尚心灵的战士向斯特拉文斯基进攻，或者，为了拯救他的音乐，竭力将其与作曲者的quot;错误quot;观念分别开来。quot;拯救quot;可能没有足够的心灵的作曲家的音乐，这番好意，经常表现在对待上半时的音乐家的态度上，包括对巴赫：quot;二十世纪的后辈害怕音乐语言的进化（这里所针对的是斯特拉文斯基拒绝追随十二音体系派——米兰·昆德拉注），并以为通过他们所谓重回巴赫就可以拯救他们的贫乏，在后者的音乐上他们犯了很深的错误；他们竟厚着脸皮把这一音乐说成是客观的、绝对的音乐、除了纯粹音乐的意义以外没有其他的意义……只有机械的演奏可以在某个怯懦的纯粹主义时代让人相信巴赫的器乐曲不是主观的和表现性的。quot;我自己在这里特别引用了这些词句， 表明安东瓦纳·哥雷阿 （ANAtOINEGOL′EA）1963年那篇文章的满腔热情的特点。

    出于偶然，我发现了另一位音乐学者的一篇小评论文；他涉及到拉伯雷的伟大的同代人杰诺坎（CL′EMENtJANEQUIN） ①， 和他的所谓quot;描述性quot; 作品，例如《鸟之歌》（LECDESOISEAUX），或《女人的啼叨》（LECA－QU EtDESFEMMES）；quot;拯救quot;的意图是同样的（我自己来强调那些关键词）：quot;这些作品，然而，却流之于肤浅。可是，杰诺坎却是一个比人们所说的要全面得多的艺术家，因为除了他的不容否认的美好的天赋，在他那里，人们所遇到的还有温柔的诗意，在情感表达中的直入心胸的热忱，……这是个细腻的、对自然美敏感的诗人，也是一个无可比拟的女人的歌颂者，他善于在表达时找到温柔的、赞赏的、尊敬的语气，……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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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CL′EMENtJANEQUIN（CELLERAUFt？1485－PARIS1588），法国作曲家，巴黎复调歌曲大师之一。

    让我们记住这些词：好与坏的极端用形容词肤浅和它的反面，言下之意，深刻来确定。但是杰诺坎的quot;描述性quot;的作品真的是肤浅的吗？在他的若干部作品中，杰诺坎改编了一些非音乐的声音（鸟的歌唱，女人们的闲聊，街巷里的嘈杂声，一次狩猎或一个战役的声响，等等），借助于音乐手段（通过合唱）这个quot;描写quot;由复调音乐来工作，一边是quot;自然主义quot;摹仿（它给杰诺坎带来新的令人赞叹的音质），一边是造诣甚深的复调音乐，两个几乎不相容的极端之结合令人神往：这就是艺术，细腻、游戏、快活和充满幽默。

    然而，正是quot;细腻quot;、quot;游戏quot;、quot;快活quot;、quot;幽默quot;这些词被情感报告置于深刻的对立面。那么什么是深刻，什么是肤浅？对于杰诺坎的批评者说来，肤浅的是quot;美好的天赋quot;、quot;描写quot;，深刻的是quot;情感表达中的直入心胸的热忱quot;，和对女人的quot;温柔的、赞赏的、尊敬的语气quot;。因而，凡触及情感的便是深刻。但是，也可以用别的方式来给深刻下定义：凡触及本质的都可谓深刻。杰诺坎在其作品中所触及的问题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