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巴努什 不再让人发笑的日子
由,产生于他的完全个人的创造,和他的选择。一种艺术的历史之意义与历史的意义是对立的。一种艺术的历史,通过其自身的特点,是人对于无个性的人类的历史所作的报复。
小说的历史的个性特点?在几个世纪的过程中,为了形成一个独一的整体,这个历史难道不应该由一个共同的、永久的,因而必然具有超个性特点的方向所统一吗?不,我以为,甚至这个共同的方向也始终是有个性和有人性的。因为,在历史的赛跑中,这一艺术或那一艺术的观念(小说是什么?),及其演进的方向(它从哪里来往哪里去?)都不断地被每一个艺术家,被每一件新作品所确定和再确定。小说历史之方向,便是对这一方向的追求,是它持续不断的创造与再创造;追溯既往,它始终包容小说的全部往昔:拉伯雷肯定从未将它的《卡冈杜埃-庞大固埃》(GARGANtUA-PANAtAGRUEL)称为小说。这在过去不是小说;它成为了小说是随着后来的小说家 [斯特恩 (St ERNE) , 狄德罗, 巴尔扎克, 福楼拜, 万库拉(VANCURA),贡布罗维茨,拉什迪,齐斯(KIS),沙穆瓦索(ChAMOISEAU)]从中吸取灵感,公开地称其为先师,因而将其纳入小说的历史,更甚者,将其推为这一历史的奠基石。
我可以说,quot;历史的终结quot;这一词从未在我心中引起不安或不快。quot;忘却它该是多么美妙!它吸尽了我们短暂生命的汁液,把它们用在无谓的劳作中。忘却历史将是美好的!quot;()如果它要结束(尽管我不能具体地想象哲学家喜欢谈论的这个终结),那它就快些吧!但是,同一种说法,quot;历史的终结quot;,用于艺术,却让我心头发紧;这个终结,我能再好不过地想象,因为今日小说生产的大部分是由那些在小说历史之外的小说组成的:小说化的忏悔,小说化的报道,小说化的清算,小说化的自传,小说化的披露隐私,小说化的告发,小说化的政治课,小说化的丈夫临终之际,小说化的父亲临终之际,小说化的母亲临终之际,小说化的失去童贞,小说化的分娩,没完没了的小说,直至时间的终结,说不出任何新的东西,没有任何美学的雄心,为我们对人的理解和为小说的形式不带来任何变化,一个个何其相似,完全可以在早晨消费,完全可以在晚上扔掉。
在我看来,伟大的作品只能诞生于它们的艺术历史之中,并通过参与这一历史而实现。只有在历史之内我们才能把握什么是新的,什么是重复性的,什么是被发现的,什么是摹仿的。换言之,只有在历史之内,一部作品才可作为价值而存在,而被发现,而被评价。所以,就艺术而言,在我看来没有比跌落到它的历史之外更为可怕,因为这是跌入混乱,美学价值在其中鱼目混珠,人不再可以辨认。即兴与结构
在写作《唐·吉诃德》的时候,塞万提斯一路没有束缚自己,去使自己主人公的性格产生改变。拉伯雷、塞万提斯、狄德罗、斯特恩的自由使我们如醉如痴,这个自由与即兴联在一起。复杂而严谨的结构艺术只是到了十九世纪上半叶才成为强令性的必要。当时诞生的小说的艺术,由于其情节集中在有限时空内,发生在诸多人物历史的交错处,因而要求情节与场面被精密地计算构成:在开始写作之前,小说家即划出了小说的构图,一而再,再而三地计算,一而再,再而三地描绘,这是过去从未有过的。只需翻看一下陀斯妥耶夫斯基为作的笔记:七个笔记本,在七星出版社版(EDItIONSPLEADE)中占据400页(而全部小说占750页),动机寻找人物,人物寻找动机,众人物长时间争夺主角的位置;
斯达伏洛金(StAVROGUINE) 应当结婚,但是quot;和谁quot;?陀斯妥耶夫斯基在想,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