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殿夜警
个真,则作伪的手法为从“正大光明”匾后取出遗诏,将“贞”描改为“真”,但历史学家指出,将遗诏放在“正大光明”匾后面直到皇帝驾崩才能取看的做法恰是雍正才定下的规矩,康熙时并无此举,而且十四阿哥与四阿哥的满文书写方式差异明显,当时的诏书全得满汉文对照很难描改;但又有历史学家说已查到故宫档案,雍正公布的康熙传位于他的遗诏并非一个句子而是很长一段文字,不过经对比研究,疑点很多,而且那满文似乎是从汉文回译的,与当时先有满文再汉译的规矩不合,所以,仍可得出雍正矫诏的结论;其实,雍正登基不久就把拥戴他的隆科多、年羹尧治了罪,这显然是为了“堵嘴”,也无异于自曝其心虚。十四阿哥的命运比八阿哥、九阿哥略好,他先被派去守陵,后被圈禁,到乾隆时复爵直至郡王,活到六十八岁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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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太子在雍正二年就死了,但关于他的故事仍在继续。这就像曹寅死了,曹家的故事还要继续搬演下去一样。实际上头一个故事始终笼罩着,或者更准确地说,决定着第二个故事。
雍正韬晦到四十五岁才登上皇帝宝座,但在五十八岁时就突然薨逝了。雍正上台时,曹家是曹在当江宁织造,他是因为曹寅死了以后,康熙又让曹寅惟一的亲儿子曹颙继任,没想到曹颙又死了;曹寅母亲孙氏是康熙幼时的保母(教养嬷嬷)之一,康熙南巡时以曹寅的织造署为行宫,孙氏朝谒,康熙见之色喜,且劳之曰:“此吾家老人也。”御书了“萱瑞堂”大匾以赐;康熙对曹家感情很深,视曹寅为“嬷嬷兄弟”,曹寅、曹颙全死了他也还是要曹家当织造,曹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由侄儿过继给曹寅未亡人充曹寅之子,连任江宁织造的。雍正对曹家可是一点感情也没有,要说有感情那也是反面的厌恶之情,雍正五年抄了曹家,雍正六年将曹一家逮京问罪。其后曹家在雍正朝的阴暗日子虽然情况不详,总还多少留下了些档案材料与其他零星文字。
乾隆一上台,便收拾其父王所留下的政治残局,对雍正的政敌,他放的放,赦的赦,加恩笼络,推行皇族亲睦的明智政策,总体而言,大有效果。皇族里的历史遗留罪愆既然淡化乃至过往不究,相关的官僚的命运也就大有改善,正是在这种政治气候里,曹的亏空欠额一风吹,重新被内务府任用,曹家又恢复了小康,乃至很快达到贵族里“中等人家”的生活水平,这时曹的儿子曹雪芹,已进入少年时代,很过了几年温柔富贵乡里的甜蜜生活。具体而言,从乾隆元年到乾隆三年,这三个“春天”里的曹家真可谓是“春梦正酣”,仿佛从此有几百年的好日子等在前头。
但是在乾隆四年(1739年),出现了“弘皙逆案”。弘皙是谁?是废太子的儿子,按血统说也就是康熙的嫡孙。“帐殿夜警”事件那一年,他已经十五岁,而且有记载证明,康熙很喜欢这个嫡孙,甚至之所以会在一废太子四个月后再予复位,因素之一,就是二阿哥已然有了这样一个眼看成才的子嗣。二废太子时,弘皙已快二十岁,是个成年人了,雍正朝时,他以理亲王的身份被安排住在了北京北郊当年叫祁县,现在属于昌平区的郑家庄(现在此庄叫郑各庄),郑家庄那么个乡下,能住得下王爷吗?不要凭空想像,需查史料,一查,原来康熙晚年就命于该处修建行宫、王府、城楼与兵丁营房,在他去世前一年建成,其中行宫大小房屋290间,游廊96间;王府大小房屋189间,饭房、茶房、兵丁住房、铺房则多达1973间,当然还配置得有花园等设施。康熙的意思,是把被圈禁的废太子移到郑家庄去,把他放在远郊那样的一个王府里软禁,这样可以改善他的待遇,而又减少了留在宫廷里图谋不轨的危险,更加上那行宫正位于每年木兰秋狝的途中,经常地途经驻跸也就严密地监视了废太子,兼以广置城楼兵丁,那王府实际上不过是座豪华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