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约佳期
,否则,真少一个地洞钻呢!不知她牢骚发完了没有?只要能把信带去,就受她几句吧。
红娘的气还真旺,还在说:“要不是你有了撩云拨雨的心思,我哪会好心好意去传书。你在听琴的时候,不是说过吗?‘假若有一个人来替我们通通信息,就是巫山十二峰我也敢上,你也可以来共赋高唐,神女会襄王’。你有了这个心,我才敢传书信,我是一番好意,你却尽找我的岔子,我只好受艾绒灸,暂忍一时吧!小姐啊,你也真可以,什么‘与张生是兄妹之礼,焉敢如此’!在人面前,说得倒比唱的还好听。在背地里愁眉苦脸,哭哭啼啼。在没有人的地方就叫着张郎张郎!唉!我如果不去,违抗主命的罪名受不了,那个穷酸还在等我的回音哩!”说罢,从地下拾起书信,下楼往西厢而去。
小姐听得中房已没有声息,撩开绣幕一看,中房的红娘不见了,地下的书信也没有了,知道红娘已去“完成使命”,暗暗地说道:“红娘姐姐,对不起,委屈你了!”
却说红娘眼泪汪汪,一肚子的冤屈,想不到一向温柔多情的小姐也会如此绝情!现在叫我怎么办呢?张生所以留下,全是我红娘的主意,两头用手段,张生只知道是小姐要他留下的。现在小姐已经变心了,原来不赖婚的有三分之二,现在赖婚的占了三分之二,事情绝对成不了了,这个痈疽迟早要开刀的,早比迟要好,免得张相公在这里浪费了青春,耽误了前程。我红娘是艾绒针灸,忍痛一时,张相公也应该是针灸艾绒,一时忍痛。不过,实在是没这张脸去见张先生。唉!丑媳妇难免见公婆,躲也躲不过得出人命,把他气死了。
张生此时正在西厢书房内洋洋得意,满以为这封书信送去,一定成功。
老夫人啊,你要赖婚,你女儿不肯赖,你是枉费心机一场空,落得个空做闲冤家!咦!红娘姐姐去了那么久,还不见回话,敢情马上就要到了。张生正在心焦的时候,红娘到了。
红娘到得书房门口,伸手敲门,叫道:“相公!开门!”
张生听得外面红娘的叫声,喜出望外,忙说道:“红娘姐姐到了,好事儿成了!”连忙把门打开,一见红娘,说道:“红娘姐姐,我的擎天白玉柱,好事怎么样了?”
红娘道:“不济事了,相公,别再傻了!”
张生道:“怎么会不济事了呢?”
红娘道:“一言难尽,屋里去说。”
张生让红娘进了屋,说道:“姐姐请坐。哪有不济事的道理?”
红娘道:“不济事就是不济事。”
张生道:“不会,绝对不会!小生的书信是一道会亲的符咒,那一定是姐姐不肯为小生用心,所以如此!”
红娘听了,气得几乎吐血。我红娘图个什么,替你们干着急,瞎操心,现在落到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地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道:“我还不用心!你抬头看看上边是什么?”
张生给她哭蒙了,又不知犯了什么错误,抬头往上一看,说道:“上面是天花板啊!”
红娘道:“天花板上边呢?”
张生答道:“那是屋顶啊!”
红娘火冒三丈,说道:“屋顶上边呢?”
张生说道:“屋顶上是瓦啊。”
红娘想:你这个书呆子,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来,说道:“那么瓦的上边呢?”
张生道:“瓦的上边可能有白云。”
红娘气极了,说道:“那白云上边呢?”
张生道:“白云上边或许是天吧?”
红娘想,你总算说到天了,可是还不敢肯定,真是又气又好笑,说道:“亏你说得出‘或许是天’,难道是地吗?”张生连忙说道:“姐姐说是天,那是错不了的。”
红娘抹眼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