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裙子
,爬上城堡的最顶端———那儿曾经有一座塔,可以俯瞰爱尔兰。我在那里“骚扰”自己,喷向卡瑞戈古诺城堡和远处的田野。
这是罪过,我绝对不能告诉牧师。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当着整个爱尔兰的面自渎,这肯定比偷偷摸摸地做,或同别人或什么牲畜干要罪孽深重。下面的田野和香农河的岸边,没准有个男孩或挤奶女工在抬头时看见我的罪过,要是真被看到了,我就要倒霉了,因为牧师们总是说,在孩子面前暴露罪过的人,将会被在脖子上拴上磨石,扔进大海。
然而,想到会被人看见,竟给我带来一阵快感。我不想让一个小男孩看见,不,不,那肯定会给我招来磨石。但要是一个挤奶女工愣愣地看着,她肯定也会兴奋,也会让自己满足一下,虽然我不知道女孩子能不能自渎,她们没有什么可以用来骚扰的东西,没有装备,就像米奇。莫雷过去常说的那样。
我真希望那位又老又聋的多明我会牧师回来,我可以对他讲“兴奋”带给我的苦恼。但他已经死了,我只好面对一位大谈磨石和厄运的牧师。
厄运,这是利默里克每位牧师最爱说的一个词。
我沿着奥康纳大街和巴里纳库拉往回走,人们订的面包和牛奶早已摆放在他们门前了。要是我先借一块面包和一瓶牛奶,等到邮局上班了,一定记着还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我不是在偷,是在借,这不算道德犯罪。另外,今天上午我站在城堡顶上,犯了比偷面包和牛奶更严重的罪过。要是你已经犯了一项罪过,就不妨再犯它几项,因为反正一样会下地狱。一项罪过,是永世不得翻身;一打罪过,也是永世不得翻身。
一不做二不休,像母亲常说的那样,我喝光牛奶,把瓶子留在原地,免得让送牛奶的背黑锅。我喜欢送牛奶的,因为一个送牛奶的曾给过我两个破鸡蛋,让我连壳生吞了下去。他说要是每天吃两个鸡蛋、喝瓶黑啤酒的话,我会长得很强壮。你所需要的营养,蛋和黑啤酒里都有。
有些人家的面包比较高级,比较贵,我拿的就是这种。我觉得很对不起这些有钱人,他
们早上起来,来到门口,会发现自己的面包不见了。但是我也不能让自己活活饿死呀,要是饿肚子,我就没力气去邮局送电报了,就没钱偿还刚借来的面包和牛奶,没法攒钱去美国喽。要是我不能去美国,那还不如跳香农河呢。几个星期后,我就可以拿到邮局的第一笔薪水了。到那时,这些有钱人肯定还不至于饿趴下,他们可以派女仆再买嘛,这就是有钱人与穷人之间的不同。因为没钱,穷人不能出去再买,就算有钱,他们也没有女仆可派。我得当心的是女仆,借牛奶和面包的时候,我得小心,她们在前门那里擦门把、门环和信箱。要是她们发现我,就会跑回去报告女主人:啊,夫人,夫人,有个淘气鬼正在外片(面)偷牛奶和面包呢。
外片,女仆们喜欢这么说,因为她们都是从乡下来的,像帕迪。克劳海西的叔叔说的那样,是爱尔兰的小母牛,浑身是肉,她们可不愿意尿你。
我把面包带回家,修道院长很惊讶,但也没问“你是从哪儿弄到的”,因为他摔过脑袋,把好奇心都摔没了。他只是瞪大眼睛看我,眼睛中间蓝,周围黄。他还在用他母亲留下的那个满是裂纹的大茶缸咕嘟咕嘟地喝茶,还对我说:这是我的茶缸,不要掐(拿)一个(这个)喝茶。
掐一个,这是利默里克贫民窟的人的说法,爸爸对此总是很担忧。他说过:我不想让我的儿子在利默里克的巷子里长大,说什么“掐一个”。这种说法粗俗下流,要规规矩矩地说。
妈妈说:我也希望他能说得好一些,可是你并没有做什么事情,来防止我们说“掐一个”啊。
在远离巴里纳库拉的地方,我爬上苹果园的围墙偷苹果。要是有狗,我就跑,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