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作文
举手回答问题,但他说:安静,让你弟弟来回答吧。他给他们测验算术,让我坐在那儿给他们纠正。他让他们听写爱尔兰文,又让我看他们写得对不对。后来,他还吩咐我写一篇特殊的作文,读给全班的人听,因为这一切我去年统统学过了。他对全班同学说:弗兰克。迈考特将向你们显示,去年在这个班里他的作文写得多么好,他要写一篇关于我主的作文,是不是,迈考特?他要告诉我们,假如我主在拥有圣家的“总兄弟会”的利默里克,在这座爱尔兰最神圣的城市里长大的话,那将是怎样的一番情形?我们知道,假如我主是在利默里克长大的,他就绝不会被钉在十字架上,因为利默里克的人民一贯是忠心耿耿的天主教徒,不会让他遭受这样的刑罚。那么,迈考特,你回家去写这篇作文吧,明天把它带来。
爸爸说奥狄先生的想像力可真够了不起的,可是,难道我主在十字架上遭的罪还不够吗?就算他没有被钉死在利默里克,也不该再受香农河的湿气这份罪。说完,他戴上帽子,开始他的长途散步。而我只好独自构思关于我主的作文,不知道明天都能写出些什么来。
第二天,奥狄先生说:好吧,迈考特,给全班同学念一下你的作文。
我的作文名字是———
题目,迈考特,题目。
我的作文题目是《耶稣和天气》。
什么?
《耶稣和天气》。
好吧,念吧。
我的作文是这样写的:我认为,我主耶稣不会喜欢利默里克的天气,因为这里老是下雨,香农河把整座城市搞得湿漉漉的。我的父亲说,香农河是一条杀人的河,它杀死了我的两个弟弟。当你看耶稣的画像时,你会发现他总是裹着一张床单在古代的以色列四处游走。那儿从来不下雨,你也从来不会听说有人咳嗽,或者是感染上肺病。那里的人都不工作,他们只要站在那里,吃神赐的甘露,然后挥舞着拳头,走上十字架。
耶稣觉得饿了,只需走到一棵无花果树或是桔树下,就可以填饱肚子。要是他想喝一杯啤酒,他只要摇摇一个大杯子,酒就会满上。他也可以到抹大拉的马利亚和她妹妹马大那里去,她们当然会管他饭的。他还可以让她们给他洗洗脚,再用马利亚的头发把脚擦干。马大在一旁洗刷碗碟,我认为这是不公平的,为什么她就得洗碗,而她的姐姐远远地坐在那儿跟我主聊天?耶稣决定做犹太人,生在那个温暖的地方,是件好事,假如他生在利默里克,他就会得肺病,在一个月内死掉,那便不会有什么天主教教堂,也不会有什么圣餐和坚信礼,我们也就不必再学《教理问答》,写关于他的作文了。完了。
奥狄先生显得很平静,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有些担心,因为每当他显得很平静,便意味着有人要遭殃了。他问:迈考特,是谁写的这篇作文?
是我,先生。
是你父亲写的这篇作文吗?
不是他,先生。
过来,迈考特。
我跟着他走出教室,沿着过道来到校长的房间。奥狄先生给他看了我的作文,奥哈洛伦先生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这是你写的作文?
是我写的,先生。
就这样,我离开五年级,被安插进奥哈洛伦先生的六年级,同我认识的帕迪。克劳海西、芬坦。斯莱特瑞和“问题奎格雷”待在一起。那天放学后,尽管伤寒病害得我的腿依然软弱无力,我得时而在台阶上坐坐,时而扶扶墙,我还是得回到圣弗兰西斯的塑像前感谢他,我不知道自己的那篇作文究竟写得好还是不好。
托马斯。奥哈洛伦先生在一间教室里带六、七、八三个年级。他长着一个罗斯福总统那样的脑袋,戴着金边眼镜,穿着海蓝色或灰色的西装,金表链从裤兜横过小腹,伸进马甲的口袋里。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