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莫尼先生
为他什么声息都没有。终于,他说话了:我的孩子,我在这儿坐着呢。我听到了穷人的罪过,我给他们忏悔的机会,赦免他们。我应该跪下为他们洗脚。你明白我的话吗,我的孩子?
我告诉他明白,可我并不明白。
回家去吧,孩子,为我祈祷。
不让我忏悔吗,神父?
不,我的孩子。
我偷了煎鱼和薯条,我罪有应得。
你得到了宽恕,去吧,为我祈祷。
他用拉丁语为我赐福,又用英语自言自语,我不知道他在对自己说些什么。
我多么希望我能找到父亲,对妈妈说:他回来了,他的口袋里还剩下三英镑。我现在已经不饿了,可以去奥康纳街两边和小巷里的酒吧找父亲。他在格利森酒吧,我怎么能听不出他的歌声呢?
要是有格外惊奇的目光投向我,
那仅仅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安特里姆的绿谷向我敞开着怀抱,
至于感想如何,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因为我跟坐在炉子边的母亲一样,心里充满了愤怒。我想冲进去,在他的腿上一阵猛踢,然后扬长而去。但我不能,因为我们之间还有炉火旁的那些早上,他给我讲库胡林、德。瓦勒拉和罗斯福的故事。而且,要是他在那儿喝醉了,用宝宝的钱买酒时,眼睛里流露出尤金寻找奥里弗时的那种神情,我还不如回家去,向妈妈撒谎说我没看到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
她和宝宝在床上躺着,小马拉奇和迈克尔在楼上的意大利睡了。我知道我不必对妈妈说什么,不久酒吧就要关门,他就会唱着歌回来了,给我们一便士,让我们为爱尔兰去死。不过,这次情况不太一样,因为喝掉救济金和薪水已经够糟的了,而喝掉给刚出生的宝宝的钱,按妈妈的说法,简直是过分得不能再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