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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莫尼先生
视我,绝不能让我这样的小垃圾断送了他的油毡纸生涯。

    妈妈说她爬楼梯有些困难,要把床搬到厨房来。她笑着说:等墙都湿了,雨水又流进屋,我再搬回索伦托①。学校放假了,只要她喜欢,就可以在厨房的床上一直躺着,不必起来为我们做饭。爸爸生着火,烧了茶,切了面包,督促我们洗脸,然后让我们出去玩。要是我们喜欢,他允许我们赖在床上,但在不上学的时候,你别想赖在床上,我们一睡醒就会跑到巷子里去玩。

    然而七月的一天,他说我们不能下楼去,只能待在楼上玩。

    为什么,爸爸?

    别管,就在这儿和小马拉奇、迈克尔玩,等我通知你,你才能下楼。

    他站在门口,防止我们下楼。我们用脚把毯子顶到空中,假装我们是住在帐篷里的罗宾汉和他的好汉们。我们逮跳蚤,用指甲把它们挤死。

    这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小马拉奇问:爸爸,妈妈又有新宝宝了吗?

    啊呀,唉呀,儿子。

    我年龄大一些,所以我告诉小马拉奇,把床放到厨房就是为了能让天使飞下来,把宝宝留在第七级楼梯上。可是小马拉奇不明白,因为他还不足九岁,而我下个月就满十岁了。

    妈妈和新宝宝躺在床上,宝宝长着一张大胖脸,浑身通红。厨房里有个女人,身穿护士服。我们知道她是来给宝宝洗澡的,宝宝要跟天使走那么远的行程,总是挺脏的。我们想搔搔这个小宝宝的痒,但是她说:别,别,恁们可以看他,但别动手。

    别动手,护士们总是这么说。我们在桌旁坐下,喝着茶,吃着面包,看着我们的新弟弟。可他竟然不睁眼看我们一下,我们索性出去玩了。

    几天后,妈妈下了床,搂着宝宝坐在炉火旁。他的眼睛睁开了,我们搔他的痒时,他便格格格地笑个不停,笑得肚子都晃起来,惹得我们也大笑起来。爸爸搔着他,唱起一首苏格兰歌曲:

    啊,啊,别搔我的痒,乔克,

    别搔我的痒,乔克,

    别搔我的痒,

    痒啊痒啊痒,

    别搔我的痒,乔克。

    爸爸有了工作,所以布瑞迪。汉农能随时来看妈妈和宝宝了。一次,妈妈没有像往常那样让我们出去玩,好让她们谈些秘密的事。她们坐在炉火旁,抽着香烟,谈论起名字的问题。妈妈说她喜欢“凯文”和“赛恩”这样的名字,而布瑞迪说:啊,不,在利默里克,这样的名字多的是。老天,安琪拉,要是你把头伸出门外喊一声“凯文”或“赛恩”进来喝茶,就会有一半利默里克人跑到你门口。

    布瑞迪说要是上帝高兴,哪天让她有个儿子,她就叫他“罗纳德”。因为她非常迷恋罗纳德。考尔曼,在大众电影院,你可以看到银幕上的他。或者就叫“埃罗尔”,现在这是另一个时髦名字———埃罗尔。弗林。

    妈妈说:你会出去那么喊呀,布瑞迪?我可不想把头伸出窗外,喊“埃罗尔,埃罗尔,进来喝茶”,这肯定会把可怜的孩子弄成笑柄的。

    罗纳德,布瑞迪说,罗纳德,他很迷人。

    不,妈妈说,必须得是爱尔兰人的名字,我们打了这么些年的仗,不就是为了这个吗?要是我们叫自己的孩子“罗纳德”,那跟英国人打了几个世纪还有什么意义呢?

    老天,安琪拉,你开始像他那样讲话了,动不动爱尔兰这个,英国那个的。

    不过,布瑞迪,他是对的。

    忽然,布瑞迪倒抽一口冷气:老天,安琪拉,这孩子不大对劲。

    妈妈离开椅子,抱住孩子,哀叹着:啊,老天,布瑞迪,他喘不过气来。

    布瑞迪说:我去找我母亲。不一会儿,她就带汉农太太来了。蓖麻油,汉农太太说,你有吗?什么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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