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择善而从
无论魏晋。此人一一为具言所闻,皆叹惋。()
问今世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此人一一为具言,所闻皆叹惋。(同上)
例(7)“夫”字属上或属下,从意义方面考虑关系不大,但比较之后,总得承认通行的断句法(前一种)是错的。理由之一是,古人释诗之词,多以“夫”字属句末,如《左传》成公八年“……求善也夫”,同书襄公二十四年“有德也夫……有令名也夫”(详见杨树达《古书句读释例》三,例五十六)。理由之二是,“夫”字一般用在议论的开头,不用在感叹句的开头。例(8),前一种是通行的点法,“墙”字属上有问题,一、“门”字和“墙”字的关系不清楚,并列关系?文言很少这样说,偏正关系?小门的墙,意思不清楚;二、照文言习惯,“往往而是”头上总要有个名词或名词性的什么;三、归有光的文格是尽量求简洁的,“小门墙”前面已经有“多置”,后面不当用意思重复的“往往而是”;四、照后一种点法,因为小门设置多了,所以墙也到处都有,文从意顺:所以可以断定,第二种点法是对的。例(9),有人主张用第二种点法,这样一来,“所闻”就要解释为听话的人们,也就是用“所闻”代替“闻者”,这是说不通的,因为文言没有这种“能”“所”混淆的表意法,陶渊明也绝不会这样误用。
像以上这种情况,讲读时遇见,也要辨明是非,选取一种而舍弃另一种。
三、解释方面
讲读文言,最重要的要求是正确理解词句的意义。这有时候不很容易。原因之一是客观的,文言,尤其时代靠前的,大多文字古奥,或者因晦涩、脱误而意义不明。原因之二是主观的,即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结果是同一词句、同一篇章,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解释,讲读时自然就产生何去何从的问题。同文字、断句的情况一样,对待的办法也可以分为三种。
第一种情况是两种解释都通,并且不容易判断哪一种符合原意。例如:
(1)每至晴初霜旦,林寒涧肃,常有高猿长啸,属引凄异,空谷传响,哀·转久绝。(《水经注·江水》)“哀转”的“转”,有人解释为“宛转”,有人解释为“与‘啭’通”,即“歌”或“鸣”的意思。两种讲法都通,不能明显地分别高下。
(2)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或用!号)(范仲淹《岳阳楼记》)
“谁与归”是疑问句的倒装句法(这是比照现代汉语次序的说法),大家认识一致。至于具体怎样倒则认识有分歧:有人说是从“与谁归”倒过来的,这样,“与”是现在所谓介词;有人说是从“归谁与(欤)”倒过来的,这样,“与(欤)”就成为助词。两种语法结构对意义也有影响:“与谁归”,“吾”和“谁”是结伴关系,平等的;“归谁与”,“吾”和“谁”是归向关系,不平等的。是“结伴”对还是“归向”对呢?难说。
(3)南昌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王勃《滕王阁序》)“三江”,有人解释为“松江、娄江、东江”,有人解释为“荆江、松江、浙江”。“五湖”,有人解释为“菱湖、游湖、莫湖、贡湖、胥湖”,有人解释为“太湖、鄱阳湖、青草湖、丹阳湖、洞庭湖”。当然都有根据,我们既然不能起作者而问之,也就只好存疑了。
像以上这种情况,讲读时遇见,最好能知道讲法不只一种;当然,任选其一也未尝不可。
第二种情况是两种讲法都说得过去,但是其中一种比较好。例如:
(4)近腊月下,景气和畅,故山殊可过。足下方温·经,猥不敢相烦。(王维《山中与裴迪秀才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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