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为什么呢……。”说着,杰突然记起似的架起腿!“原因么,肯定没任何原因。”
鼠喝去杯中大约一半啤酒,叹了口气,把杯放回桌上。
“我说杰,人都要腐烂,是吧?”
“是啊。”
“烂法有许许多多。”鼠下意识地把手背贴在嘴唇,“但对于一个一个的个人来说,可选择的数量却好像非常有限。至多……两三个。”
“或许。”
泡沫出尽的剩啤酒如水洼一般沉在杯底。鼠从衣袋里掏出瘪了的烟盒,将最后一支衔在嘴上。
“可我开始觉得怎么都无所谓了。总之是要腐烂,对吧?”
杰斜拿着可乐杯,默默地听鼠讲话。
“不过人还是不断变化的。至于这变化有什么意义,我始终揣度不出。”鼠咬住嘴唇,望着桌面沉思,“并且这样想:任何进步任何变化终归都不过是崩毁的过程罢了。不对?”
“对吧。”
“所以对那些兴高采烈朝‘无’奔跑的家伙,我是半点好感都没有,没办法有……包括对这个城市。”
杰不语,鼠也不语。他拿起桌上的火柴,慢慢让火烧到火柴杆,点燃烟。
“问题是。”杰说,“你自身将要变。是吧?”
“确实。”
静得不能再静的几秒钟流过,大约十秒吧。杰开口道:“人这东西,天生笨得出奇,比你想的笨得多。”
鼠将瓶里剩的啤酒倒进杯子,一气喝干。
“犹豫不决啊!”
杰点几下头。
“很难下决心。”
“感觉出来了。”如此说罢,杰说累了似的现出微笑。
鼠慢慢站起,把烟和打火机揣进衣袋。时针已指过一点。
“晚安。”鼠说。
“晚安。”杰说,“对了,有谁这么说过:慢走路,多喝水。”
鼠向杰一笑,开门,上楼。街灯明晃晃地照出空无人影的大街。
鼠弓腰坐在铁路护栏上,仰望夜空,心里想:到底喝多少水才算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