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狗的研究(2)
开!”我提高声音喊到,好像非得这样才能保护自己。
“我就让你留在这里吧。”他慢慢向后退着说,“你真是不可思议。难道你不喜欢我?”
“只要你走开,只要让我安静安静,我就会喜欢你。”我说,虽然我想让他相信,但能否做到我对自己并没有把握。我的感官因绝食变得无比敏锐,我在他身上看出或听出了某种东西,它才刚刚形成,它在增长,它越来越清晰,我已经明白了,如果你现在还不能想象出你将如何才能站立起来,这条狗将有赶走你的力量。对我粗暴的回答他只是温和地摇了摇头,我更加好奇地注视着他。
“你是谁?”我问。
“我是个猎手。”他说。
“为什么你不愿让我呆在这里?”我问。
“你打搅了我。”他说,“你在这里我就打不成猎了。”
“试试看吧,”我说,“也许你还能打猎。”
“不能,”他说,“很抱歉,你必须离开。”
“今天你就放弃打猎吧!”我恳求说。
“不行,”他说,“我必须打猎。”
“我必须离开,你必须打猎,”我说,“毫不搀假的必须。
你理解我们为何要必须吗?”
“不理解,”他说,“不过此事也没什么可理解的,这是显而易见、自然而然的事情。”
“不尽然,”我说,“必须赶走我让你觉得抱歉,可你还是要这样做。”
“是这样。”他说。
“是这样。”我气呼呼地重复道,“这不算是回答。你觉得放弃哪个容易些,放弃打猎还是放弃赶我走?”
“放弃打猎。”他毫不犹豫地说。
“那么,”我说,“这里可就有了一个矛盾。”
“什么矛盾?”他说,“你这可爱的小狗,难道你真不理解我必须如此?难道你不理解这理所当然的事?”
我不再回答什么,因为我发现——此时我突然感受到新的生命,惊吓带来的生命——我从难以置信、除我之外大概没人会注意到的细节中发现,他开始由胸腔深处唱出一首歌。
“你要唱歌了。”我说。
“是的。”他一本正经地说,“我要唱歌了,很快就唱,但还没开始。”
“你已经开始了。”我说。
“没有,”他说,“还没开始,不过你就准备好听吧。”
“尽管你否认,但我已经听见了。”我颤抖着说。他沉默不语。当时我以为自己看出了在我之前哪条狗也不曾经历过的东西,至少在传说中找不到丝毫这方面的痕迹。我无比恐惧和羞愧地连忙将脸埋在我面前的那滩血中。因为我以为自己已看出那只狗在唱歌他自己却不知道,另外还有,那已与他分离的旋律按照自己的法则在空中飘荡,它似乎与他无关,它越过他全都朝我而来。——今天我当然不会承认一切这样的发现,我把它们归为自己当时的过度兴奋,然而尽管这是一个错误,可它却有着某种辉煌,是唯一的真实,尽管只是虚假的真实,是我从绝食期挽救出来带到这个世界的真实,它至少显示出,我们在完全超脱自我方面能够达到何种程度。我的确完全超脱了自我。要是在一般情况下我会得重病,无力动弹,但那时我却无法抵制那旋律,似乎就要被他据为己有的旋律。它越来越强烈,它也许会无限地强烈下去,它此刻几乎震聋了我的耳朵。最糟糕的是,好像仅仅由于是有我才有它,仅仅是由于有我才有了这个森林在其庄严伟大面前突然沉寂无声的声音。还敢一直留在这里的我是谁?满身污垢一身血迹地在它面前炫耀自己的我是谁?我颤颤悠悠地站立起来,顺着身子往下看,成了这样还跑什么,我正这么想着,却已被那旋律驱赶着在精彩的跳跃中飞似地跑开了。对朋友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