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畸恋观
继续无言地走在我旁边。我把双手插进裤袋里,漫无目标地陪她在夜晚的街头缓缓移动脚步。我不由想道:这简直和直子并行时一模一样。
quot;渡边君,知道这一带可有打桌球的地方?quot;初美突如其来地说。
quot;桌球?quot;我吃了一惊,quot;你会打桌球?quot;
quot;嗯,还相当不错哩。你怎么样?quot;
quot;四个球的,打是能打,就是打不太好。quot;
quot;那就去吧。quot;
我们在附近找到一间桌球室,走了进去。这是一家位于胡同尽头的小店。初美一身漂亮的连衣裙,我则是海军蓝运动衫和便式领带--我俩的这副打扮在桌球室里极为显眼,初美却不甚在意,挑了支球杆,握住中间嚓嚓quot;触了几下杆头。随即从挎包里取出发卡,别在额旁,以免头发影响击球。
我们玩了两回四个球的。初美果然如同她自己说的,球技相当娴熟。我因为缠着厚厚的绷带,击球总有些不够灵便,结果两回都她赢了。
quot;打得不错嘛!quot;我甘拜下风。
quot;人不可貌相,是吧?quot;初美一边认真测量球的位置,一边嫣然笑道。
quot;到底在哪里练出来的?quot;
quot;我爷爷从前专门喜欢玩这个,自家就有球台。小时候每次去那里,都和哥哥两人捅来捅去。稍大一些后,爸爸就教正规的击球方法。是个好人呐,又时髦又潇洒,已经死了。他最得意的,就是说自己过去在纽约见过迪亚娜·达宾。quot;
她接连赢了三回,第四回输了。我好不容易捞回一回,随后便打了几个乖球。
quot;都怪绷带。quot;初美安慰道。
quot;好久没打的关系,两年零五个月没打了。quot;
quot;怎么记得那么清楚?quot;
quot;一个朋友就是和我打桌球那天夜里死的,所以记得很确切。quot;
quot;那以后就不再打了?quot;
quot;不,倒也不全是为这个,quot;我沉吟一下答道,quot;只是不知为什么,从那以后就失去了打桌球的机会--就这么回事。quot;
quot;朋友怎么死的?quot;
quot;交通事故。quot;
quot;她又击了几球。她察看球路时的眼神分外专注,击球时的用力也均匀无误。她把梳理得恰到好处的秀发一转挽到脑后,光亮亮地闪出金耳环,一双船形鞋准确地站定位置,修长的纤纤玉指按住球台毡垫,而后将球一击而出--看到她这副神情举止,令人觉得在这不无脏污之感的桌球室里,惟独她所在的位置俨然成了华贵的社交场所的一角。和她单独在一起还是初次,但对我来说实在是难得的可贵的享受。只消和她在一起,我就恍惚觉得自己的人生被拽上了更高一级阶梯。三局结束的时候--当然她是三连胜--我手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我们倒到此为止。
quot;原谅我,本不该技你打什么桌球。quot;初美十分歉然。
quot;没关系,不是大不了的伤,再说又开心得好。quot;
临走时,一位桌球室主人模样的瘦瘦的中年妇女对初美说:quot;小姐,训练有素啊!quot;初美妩媚地一笑,道了声quot;谢谢quot;,随即付了账。
quot;痛?quot;出门后初美问道。
quot;不怎么痛的。quot;我说。
quot;伤口裂开了吧?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