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永远记得我
怎么做。到那个时候说不定还是你反过来帮我呢!我们需要随时盯着收支清算单过活吗,如果你现在需要我,你大可好好利用,不是吗?为什么非得这么固执不可呢?放松自已吧!你若是不肯放松,到头来就会变得硬梆梆的。放松自己,你会舒坦些的。quot;
quot;你为什么这么说?quot;直子的声音听来既可怕又冷漠,我直觉得自己似乎是说错话了。
quot;为什么?quot;直子盯着地面说道。quot;放松自己会觉得舒坦些,这一点我也知道呀!你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呢?听着,如果我现在放松自己,我会整个垮掉!从前我就是这一套生活方式,今后也只能这样活下去!我只要放松自己一次,就无法再恢复原状了!我会垮掉,然后随风散去。你难道不能理解吗,连这些你都不能理解,还谈什么保护我?quot;
我默不吭声。
quot;我比你所想像的要复杂多了。阴郁、冷淡、复杂;
我们在一片悄然无声的松林里踱着步。小径上散见些死于夏末的蝉的骸,干干痒痒的。踩在脚下便发出哔哩啪啦的声响。我和直子像是在找寻什么似的,一边盯着地面,一边徐徐地在小径上踱步。
quot;对不起!quot;直子说道,然后轻轻地握住我的手腕,摇了摇头。quot;我并不想伤害你,别在意我说的。真的抱歉!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而已。quot;
quot;我想大概是因为我还不算真正地了解你吧!quot;我说。quot;我不顶聪明,想了解某些事物都得要花时间才行。不过只要有时间,我就可以好好地了解你,我可以比谁都了解你。quot;
我们伫立在那里,倾耳聆听这一片宁谧。我用鞋尖去踢蝉的残骸和松枝,从树隙间仰望天空。直子则将两手插进上衣口袋里,一动不动地陷入沈思。
quot;喂!渡边,你喜不喜欢我?quot;
quot;当然喜欢!quot;我答道。
quot;那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两件事?quot;
quot;三件都可以!quot;
直子笑着摇头。quot;两件就可以了。两件就够了!第一件,我希望你明白,我非常感激你能够到这儿来和我碰面。我非常高,算是--得救了。也许你看不出来,但这是事实。quot;
quot;我还会再来呀!quot;我说。quot;那另外一件事呢?quot;
quot;我希望你永远记得我。永远记得我这个人,我曾经在你身边。quot;
quot;我当然会永远记得。quot;我答道。
她一言不发地走到前头去。透过树梢射进来的秋日阳光,在她的肩头上熠熠跳跃着。我又听到了狗叫声,似乎比刚才更近了。直子爬上一处如小丘般的坡,走出松林,然后快步跑下坡去。我跟在她身后约两、三步的距离。
quot;到这儿来啦!那口井说不定就在那边哟!quot;我在她背后喊。直子于是站住脚,一面笑一面轻轻地抓住我的手腕。我们便并肩走完剩下的路。
quot;你真的会永远记得我?quot;她轻声问道。
quot;永远记得,quot;我说道。quot;我怎么忘得了?quot;
尽管如此,这份记忆的确是已经离我远去,我已经忘掉太多事了。像现在,一边回忆一边写,就常会教我陷入一种不安的情绪。因为我担心自己也许会将最重要的记忆遗漏掉。说不定,这回忆早已在我体内的哪方阴暗的quot;记忆边疆quot;里化作春泥了呢!
但同无论如何,现在我所要写的,就是我所有的记忆了。我紧拥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