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东亭
福无比啊。”此时句王亲正抱了小公子逗乐,二女公子隔帷屏坐着。匈亲王掀开帷屏,与她柔声谈话。两人均姿貌清丽,实乃天赐一对壁人!再忆起已故人亲王的寒酸模样,真有天壤之别。不久旬亲王起身进帐,小公子便同乳母和侍女们一起玩耍。此时,又有众多人前来请安,匈亲王皆以心绪不佳予以拒绝。他一直睡到傍晚时分。饮食也于此处进用。母夫人看到这般光景,心想:“此处万事高贵轩昂,异乎寻常。看了这般盛景,便觉家里虽奢华,却因人品低劣,到底粗俗浅薄。仅有浮舟,即便匹配这等着贵之人,也毫无逊色之处。常陆守一心想凭丰厚的财力把几个亲生女儿捧得皇后一般高,虽她们同为我所生,可与浮舟相比,实是相差甚远。如此思量,今后对浮舟的前程,也须抱远大之望才好。”她彻夜不眠,通宵达旦地计量着将来之事。
包亲王直睡至日已甚高方才起身。他道:“母后身体不爽,今日我须进宫请安。”便忙着准备服饰。母夫人又想看个仔细,便再从隙缝中窥视。但见身着华丽大礼服的旬亲王,愈发显得高贵不俗,更为俊美优雅了,其尊贵气度,实在无与伦比。但见他仍舍不得公子,只管逗他作乐。后来用过了早餐,方才起身出去。侍从室中早有许多人在等候,见他出来,纷纷上前,向他报告事情。其中一人,虽经过了一番用。已打扮,然其面貌很琐,毫不足观。他身着常礼服,腰悬佩刀,至旬亲王眼前,更觉相形见细,萎颓万分。此时,有两个侍女窃声讥评,一个道:“他便是常陆守的新婿左近少将呀!原本是娶住在此处浮舟小姐的,后来他说不娶得常陆守的亲生女儿,便不肯用心爱护,意改娶了一个幼童。”又一人道:“然而,随浮舟小姐同来之人不谈此事;却是常陆守之人在私下谈论呢。”她们未曾料到,这些议论皆被俘舟的母亲听了去,她听得此般议论,不禁生出许多气恨来。为昔日将少将那样看重而悔恨不已,认为他不过是一个俗不可耐的庸人而已。此时小公子跪膝出来,自帘子一端朝外张望。匈亲王瞥见了,便转过身去,走至帘前,向二女公子道:“倘母后身体稍佳,我即刻便回。若是不见好转,今夜就得在宫中伺候。如今与你暂别一夜就牵挂不已,真难受呢!”他又逗弄了小公子一番,便出门而去。母夫人窥得其容姿,只觉光彩照人,百看不厌,甚为惊羡。匈亲王出去之后,这里顿觉失去了生气。
常陆守夫人走进二女公子房中,对旬亲王百般赞誉。二女公子觉得她有些乡下习气,微笑着由她讲去。她说道:“昔年夫人仙逝之时,您才刚出世呢!亲王与身侧之人皆为你的前途担忧不已,不知如何是好。您真是前世修得如此好命,即使在山乡野地亦能顺利长大成人。只是你姐姐不幸早逝,实在令人万分惋惜!”说到此处她竟悲不自禁,流下泪来,惹得二女公子也一阵悲伤饮泣,道:“人生无常,难免有可悲之事。然想到自身犹能生居此世,也稍可自慰。父母先我而去,原是世之常事。尤其母亲,连面貌亦未曾知便弃我而去,故也不是特别的悲哀。我推十分伤心姐姐早逝,永不能忘怀。黄大将为她万分悲伤,千般慰藉也无济于事,足见其人情深意挚,令我愈加悲痛怜惜。”中将君道:“素大将作了驸马,皇上对他恩宠有加,举世无例。想来他定是洋洋自得,踌躇满志了。倘大小姐未去世,恐怕也不能相阻吧!”二女公子道:“这也难说。倘如此,我姐妹同船命运,更会遭人讥议耻笑,实不如早死更好。人早逝受人哀悼,本是世之常情。但这黛大将对她却是异乎寻常地不能相忘,父亲逝去后,他也万般操心,热情关怀超荐功德之事。”她俩谈得甚是亲热。
中将君又说道:“我万没想到他托共君老尼传言,要将浮舟接去当作大女公子的替身赡养。这虽不过是为了‘一枝紫草’之故,自不敢当,但亦甚是感激其挚诚关切之情。”她谈到为浮舟百般操心焦虑时,竟又抽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