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行幸
理内侍所事务,掌管本职行政,这就枯燥无聊,缺乏风趣了。但又岂可一概而论,万事全靠本人能耐。我决心送她入宫为尚侍,将此意告诉她时,乘便问问她的年龄,始知这女子确是内大臣所寻找的人。此事如何办理,我很想和内大臣谈谈,作个决定。然而没有机会,不能和他会面。因此我就写一封信给他,请他担任着裳仪式中结腰之职,以便当场向他表明。但他以贵体违和为由,谢绝我的请求。我也觉得时机不便,遂将着裳仪式作罢。但现在看见太君病已好转,我又想依照原来计划,乘机向内大臣说明。务请太君将此意传告内大臣为感。rdquo;太君答道:ldquo;唉,这是怎么一回事呀?内大臣那边,有各种各样的人自称女儿而来投靠。他来者不拒,都收留着。刚才你说的那个女子,心中有何打算而将错就错地来寻着你呢?以前早已有过消息,因而她来找你的么?rdquo;源氏说:ldquo;此中有个缘故,内大臣自然详细知道。只因是个微贱平民听生的女儿,如果宣扬开去,深恐引起世人讥评,所以我对夕雾也不曾详细说明。务请勿将此事泄露。rdquo;他请太君保密。
内大臣邸内,也传来了太政大臣访问三条邸的消息。内大臣吃惊地说:ldquo;太君那边人手稀少,招待这贵人很吃力吧。款待前驱人等,安排贵宾座位,恐怕都没有干练的人。夕雾中将想必也来的。rdquo;便派诸公子及平素亲近的殿上人等赴三条邸帮忙,吩咐道:ldquo;果物酒肴等,务须殷勤供奉,不可怠慢。我自己本应同去,深反而嘈杂,所以作罢。rdquo;正在此时,太君派人送信来了。信中说:ldquo;今日六条院大臣来此问病。此间仆从稀少,设备简陋,深恐屈辱贵宾。务望即刻来此。但勿言接我通报。见面之后,有要事相告云。rdquo;内大臣想:ldquo;什么要事呢?想必是为了云居雁之事,夕雾向他们哭诉吧。rdquo;又想:ldquo;太君年迈,在世之日无多了,她屡次劝我玉成此事。如果源氏肯出一言,善意相恳,我倒不好意思拒绝了。只是夕雾冷酷无言,教我看了很不快意。今后倘有适当机会,我就装作遵命的样子,允许了他们吧。rdquo;他推想源氏与太君二人同心,合力相劝,那时更不好意思拒绝了。然而又想回来:ldquo;哪里有让步之理!rdquo;如此忽然变卦,可见他的性情异常顽固。终于他想:ldquo;不过太君已有信来,源氏太政大臣正在等候我去会面。我若不去,两方都对不起。我且前往,察看情况,随机应变吧。rdquo;他想定了,便把衣服穿得特别讲究,吩咐随从人等不可大肆声张,径向三条邸而去。
内大臣由众公子簇拥而行,给人以威武堂皇、重实可靠的感觉。他身材修长,肥瘦适度。由于前世积德,面貌和步态都十足具有大臣之相。他自穿淡紫色裙子,上罩白面红里的衬袍,衣裾极长,故意装出悠闲自得的模样,令人见了觉得光艳夺目。六条院太政大臣则身穿白面红里的中国绫罗常礼服,内衬当时流行的深红梅色内衣。那无拘无束的贵人模样,其美更是无可比拟。他身上仿佛发出光辉。内大臣的严装盛饰,到底比不上他。内大臣家许多公子,个个眉清目秀,聚集在父亲身边。内大臣的异母弟,现今称为藤大纳言、东宫大夫的,也都相貌堂堂,此时也来问病。此外还有许多声望高贵的殿上人,并不宣召,自动前来。又有藏人弁、五位藏人、近卫中少将、弁官等,花花绿绿的十余人,也聚集于三条邸,光景甚是热闹、等而下之,五位、六位的殿上人,以及寻常人员,不计其数。太君设筵款待,酒杯频传,诸人皆醉。大家称颂太君福德无量。
源氏太政大臣与内大臣难得会面,相见之下,回思往事,共谈多年以来彼此情况。在疏阔的期间,些微之事也要争执.但今天叙晤一堂,各人回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