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犬
余佩璋倒下了,被人弄到担架上。
我挤到担架边。
余佩璋脸色惨白,见了我说:“林冰,你不好好念书,不好好拉胡琴,也跟着瞎闹……”
他被抬走了。
我独自一人往学校走,下午四点钟的阳光,正疲惫地照着油麻地中学的红瓦房和黑瓦房。校园显得有点荒凉。通往镇子的大路两旁,长满杂草。许多树枝被扳断做打狗棍去了,树木显得很稀疏。一些树枝被扳断拧了很多次之后又被人放弃了,像被拧断了的胳膊耷拉在树上,上面的叶子都已枯黄。四周的麦地里野草与麦子抢着生长着。
大道上空无一人。我在一棵大树下躺下,目光呆呆地看着天空……
四
一九六八年六月十九日,我听到了一个消息:城里中学的一个平素很文静的女学生,却用皮带扣将她老师的头打破了。
一九九四年八月于日本东京井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