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想到,可能他会不高兴,或者说,你随便用他的名字来包庇一个潜逃在外的人,这对他来说,不是好冤枉吗?”
“没有,先生——当时我想天底下姓台纳特的,可多着哩。”
本来让克莱德说这句话时很可能指望全场听众会迁就地笑一笑,可他们对克莱德毕竟是如此刻骨仇恨,并没有迁就他这种在法庭大厅里的轻松插曲。
“喂,听我说,克莱德,”杰夫森发觉自己想让听众情绪软化的企图已告失败,就继续说。“你是心疼你母亲的,是吧?——还是不心疼?”
经过异议、辩论,这个问题最后方可准予提出来。“是的,先生,当然我心疼她,”克莱德回答说。不过,回答以前稍微迟疑了一会儿,这是谁都能觉察到的:先是嗓子眼一收紧,直喘粗气时,胸脯一起一伏。
“很心疼吗?”
“是的,先生——很心疼,”这时他已不敢抬眼看人了。
“凡是她认为正确,而又力所能及的事情,她是不是一向给你办到?”
“是的,先生。”
“嗯,那末,克莱德,你碰上这么多事情,甚至包括那一起可怕的意外事故以后,你怎能潜逃在外那么久,还不捎一句话给她,说你决不是象什么有罪之人,同时要她用不着担心,因为你又找到了工作,自己正在努力做一个好孩子呢?”
“但是我给她写过信——只不过没有署名罢了。”
“我明白了。还有什么别的行动?”
“有的,先生。我寄给她一点钱。有一回寄过十块美元。”
“不过,你压根儿没有想过要回家去?”
“没有,先生。我深怕一回去,也许我会给抓了起来。”“换句话说,”杰夫森为了强调这些话,这时就说得特别清楚。“你是一个道德上、思想上的懦夫,正如我的同事贝尔纳普所说的那样。”
“我反对企图就被告的证词向陪审团作出这样的解释!”
梅森打断了对方的话说。
“实际上,被告这些证词根本用不着解释。谁都看得出,这些话本来就非常明明白白,老老实实,”杰夫森当即予以反驳。
“支持异议!”法官喊道。“继续进行。继续进行。”“依我看,克莱德,这就是因为你是一个道德上、思想上的懦夫——但我决不因为当时你自己也无可奈何的事来责备你。(说到底,这不是你自己决定的,是吧?)”
不过,这也说得太过分了,法官警告他以后提问时措词务必更审慎些。
“随后,你四处流浪,先后到过奥尔顿、皮奥里亚、布卢明顿、密尔沃基、芝加哥等地——常常藏身在后街的一些小屋里,洗碟子,卖汽水,开汽车,改名台纳特,其实嘛,当时你说不定能回堪萨斯城去复职的,是吧?”杰夫森继续说。“我抗议!我抗议!”梅森大声吼叫着。“这里没有证据足以说明他能回去复职的。”
“支持异议,”奥伯沃泽裁定说。虽然这时杰夫森口袋里有一封信,是克莱德在格林-戴维逊大酒店时原侍应生领班弗兰西斯·X·斯奈尔斯写来的。他在信上说,除了同偷窃别人汽车一事有牵连以外,并没有发觉克莱德还有什么有损自己名誉的事。他还说,过去他一直认为克莱德这个人机灵、利索、诚实、听话、谦逊。斯奈尔斯还说,在那意外事故发生后,他就知道克莱德只不过是他那一伙人里的小角色罢了。对此,他感到很高兴。当初要是克莱德回去,把那经过情形解释清楚,本来也许仍会在大酒店做事的。可是所有这一切,现在都被认为是与本案毫不相干的了。
接着,克莱德说明当初他从堪萨斯城的险境中出逃以后,四处漂泊流浪了两年,在芝加哥寻摸到了工作,先是当司机,以后到联谊俱乐部里当侍应生。他还说,他在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