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诩猎艺精湛,满以为远距离射击即能打中几只野禽,就傻乎乎地坐上小划子动身了,但结果却一无所得,让所有旁观者乐不可支。还有那些少男少女,身穿五光十色的游泳衣和湖滨浴场常见的绸袍子,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随后兴高采烈地扑到水里,大声嚷嚷,嘁嘁喳喳地笑谈着眼前这种种的乐趣。到了九点钟进早餐。随后,一支由亮闪闪的小划子组成的船队,沿着湖的南岸往东驶去,该有多快乐,多美呀。大伙儿一面弹起六弦琴、吉他和曼陀林,一面还高声唱着歌儿,逗乐着,欢笑着。
“我的心肝儿,今天怎么啦?瞧他脸色阴沉。他在这里跟桑德拉和这些乖孩子一块玩儿,为啥还不快快活活呢?”
克莱德马上觉察到:他非得装出高高兴兴,无忧无虑不可。
约莫在正午时分,哈利·巴戈特、格兰特和哈里特宣告说,瞧那边——就在前头——是他们心目中要达到的那个理想的滩头——羊角滩,是一个狭长的岬,站在最高处,全湖的景色,一览无余。下游湖岸上地面宽敞,可以安置这一行人所有的帐篷和随身用具。然后,在这温暖、愉快的星期天,整整一个下午,照例排满了种种活动——进午餐、游泳,跳舞,散步,打纸牌,弹琴,唱歌,等等。至于克莱德和桑德拉,如同其他伴侣们一样,悄悄地溜了出去——桑德拉抱着一只曼陀林——远远地躲在帐篷东头一处隐蔽的岩石堆里。在那里,他们可以躺在松树林的树荫底下——桑德拉倒在克莱德的怀里——倾诉着他们将来肯定会做的事,尽管据桑德拉说,芬奇利太太扬言过,这一回克莱德来这儿玩过以后,她的女儿不得如同这次露营旅游那样跟他亲密来往了。克莱德太穷——简直是格里菲思家一个不三不四的亲戚(她母亲的原意就是如此,只不过她向克莱德转述时措词略微含蓄些)。可她又接下去说:“多可笑,亲爱的!不过,你别介意。我只是一笑了之,因为暂时我还不想使她生气罢了。不过我倒是问过她,现在您既然这么受人欢迎,我在所到之处怎能跟您避不见面呢。我亲爱的——长得这么漂亮。谁都是这么个看法——哪怕连年轻小伙子他们也是这样。”
正在这个时刻,在沙隆银色旅馆的游廊上,地方检察官梅森、他的助手伯顿·伯利、验尸官海特、厄尔·纽科姆,还有那个令人望而生畏的执法官斯莱克(此人大腹便便,眉宇深锁,可平素待人接物倒是很乐乐呵呵),以及第一、第二、第三助手:克劳特、西塞尔和斯温克——他们在一起商量,采用哪些最稳妥的最佳办法,马上将凶犯逮捕法办。
“此人已经到熊湖去了。我们务必在他还没有得到一点儿风声以前追上去,将他一下子逮住。”
于是,他们这一行人就这样出发了——伯利和厄尔·纽科姆去沙隆,设法进一步搜集有关克莱德星期五到达这里并去克兰斯顿家别墅等情况,同了解他行踪的知情人进行谈话,而且发传票讯问他们。海特去三英里湾,负有同样的使命,约见天鹅号船长穆尼和那三个人。梅森偕同执法官及其助手们,乘坐一艘包租的快艇,按照现已查明的、刚动身的露营队伍所走的路线,跟踪追寻,要是跟踪对象没有找错,先到小鱼湾,再从那里直奔熊湖。
星期一早上,正当羊角滩这一拨年轻人撤了营帐,往东移至十英里开外的隐身滩时,梅森、斯莱克及其三名助手,才赶到了前一天早上早已撤走的宿营地。在那里,执法官跟梅森磋商以后,便分头乘坐从这里仅有的几户居民那儿征集到的小划子,梅森和第一助手克劳特沿南岸进发;斯莱克和第二助手西塞尔,则沿北岸进发;那个恨不得一下子抓住凶犯用手铐把他铐起来的年轻人斯温克,这次打扮成一个孤独的年轻猎手,或是林区居民,从湖心径直往东头划去,寻觅隐约可见的烟火、帐篷,或是正在闲逛的游人。他满怀了不起的梦想,其中之一就是要亲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