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和菲利波·文森柴·巴锡一杯一杯比酒。巴锡说不行,他不能比,他已经比我多喝了一倍啦。我说他撒谎不漂亮,什么巴克斯不巴克斯,菲利波·文森柴·巴锡或是巴锡·菲利波·文森柴今天晚上都没喝过一滴酒,再说,他的姓名究竟怎么叫啊?他说我的姓名究竟是费德里科·恩里科①还是恩里科·费德里科?我说别管他什么巴克斯,比过算数,少校于是拿大杯来倒红酒。比赛到一半,我忽然不干了。我想起我还得去找凯瑟琳。
“巴锡赢了,”我说。“他比我行,我得走了。”
“他真的有事,”雷那蒂说。“他有个约会。我都知道。”“我得走了。”
“那么改天晚上再比吧,”巴锡说。“改天晚上精神好点时再比吧。”
他拍拍我的肩膀。桌上点着几支蜡烛。军官们都很开心。“晚安,诸位先生,”我说。
④ 原文为island,是“岛”的意思。
① 贝齐埃尔,法国南部一城市,为酿酒业的中心。
① 这是本书主人公弗雷德里克·亨利的姓名的意大利文的读法。
雷那蒂跟我一道出来。我们在门外小草地上站了一会,他说:“喝醉了,你还是别去吧。”
“没有醉,雷宁。真的没有醉。”
“你还是嚼一点咖啡再去吧。”
“胡说。”
“我给你找一点来,乖乖。你来回走走吧。”回来时他带来一把烘焙过的咖啡豆。“乖乖,嚼嚼这些东西,但愿天主与你同在。”“巴克斯,”我说。
“我送你走一趟去。”
“我完全没有问题。”
我们一同穿过市镇,我嘴里咀嚼着咖啡豆。到了直通英国别墅的车道口,雷那蒂向我道晚安。
“晚安,”我说。“你为什么不一同进去。”
他摇摇头。“不,”他说,“我喜欢简单一点的乐趣。”
“谢谢你的咖啡豆。”
“甭说了,乖乖。甭说了。”
我向车道上走去。车道两旁的松柏,轮廓十分鲜明。我回头望望,看见雷那蒂还站在那儿望着我,便向他招招手。
我坐在别墅的会客厅里,等待凯瑟琳·巴克莱下来。有人在走廊上走来。我站起身,但是来人不是凯瑟琳。是弗格逊小姐。“你好,”她说。“凯瑟琳叫我对你说对不住,她今天晚上不能够见你。”
“很遗憾。但愿她没有生病。”
“她不太舒服。”
“请你转告她我很关心。”
“好的。”
“照你看,我明儿再来一趟行不行?”
“行。”
“多谢多谢,”我说。“晚安。”
我走出门,突然觉得寂寞空虚。我本来把来看凯瑟琳当做一件很随便的事,我甚至喝得有点醉了,差不多完全忘掉要来看她了,但是现在我见不到她,心里却觉得寂寞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