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残 八卦侦探的故事
文件。之后,我也有了自己的一张清单去加以调查,去做那些我们称之为我自己的“跟监记录”。
你学聪明了,离开这个圈子,转而对付其他和你一样的伤残同胞。大部分的案子,你根本不用出庭。只要把你住旅馆、租车子、吃饭等等的账单报上去,就会收到邮寄来的支票,再加上你的佣金。
到目前为止,我已经跟了布侬女士五天之久,仍然一无所获。你在拍摄“跟监记录”的时候,很像是跟你的目标结了婚。到邮局去取她的信件,去图书馆换一本新书,到杂货店买东西,即使是她整天坐在拖车里,关上窗帘,看着电视,我也得把车停在那条石子路上,整个人躺下去,躺在我租来车子的前座,好把头枕在一个竖在乘客前座里的枕头上。这样才能有一只眼睛看着外面,那怕什么事也不会有。
这就是一场婚姻关系。
整个下午,我蹲在她拖车后面的山坡上,藏在树叶里,打着蚊子,由我的录影摄影机镜头里望着她。我在等着可以按下“录影”按钮的机会。只要莎拉弯下腰去,扛起一个白色的瓦斯桶,只要五分钟的时间里,她把很重的一大包猫饲料由她的老金龟车里搬下来,我的工作就大功告成了。剩下的事只有把我租来的车子还回去,赶下一班飞机回家。
当然,我之所以会坐在她这个小棚屋里面,是因为我失足跌了下来。她过来找到我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之后,而蚊虫肆虐已经比她所能对付我的方法——用枪或用刀——都更凶的时候。我不得不叫救命,而她用一只手抱着我的腰,半撑半抱地走了这么远,她让我坐在这里。休息一下,她说。
没有人说我很有创意,我对她说我在赏鸟。这个地区以红胸雉鸠驰名,每年这个季节,蓝颈雉鸟会到这里来交配。
她拿出我的录影摄影机,操弄着小小的播映荧光幕,打了开来。她说:“哦,拜托,让我看看。”摄影机咔哒一声,嗡嗡作响,那个“播放”的红灯闪了闪,亮了起来。她看着荧光幕,面带微笑,有点迷糊。
我对她说,不要,伸手去拿摄影机,要拿回来,但我的动作太快,我对她说不要看,也说得太大声。
而莎拉·布侬,她往后退开,拱起双肘和两手来不让我拿到摄影机,由小荧光幕上发出闪动的微光,如烛光般照在她脸上,她微笑着继续往下看。
她一直不停地看着,但她的脸松垮下来,笑容消失了。她的两颊往下垂落。
那是一段她扛起一袋袋牛粪的画面,那些滑滑的白色塑胶袋里装满了牛粪。每一包上都有黑字印着:净重五十磅。
她的两眼盯紧了那方小小的荧光幕,她脸上所有的肌肉全挤到了中间。她的眉毛,她的嘴唇。这就是能毁掉她熟悉生活的五分钟。我那“跟监记录”短片会把她打回蓝领奴工的生活。
可能是她的背伤痊愈了,也可能她原先根本是在作假。但清楚的是,她没有残疾。以她那双手臂,都可以和鳄鱼表演摔跤来维生了。
莎拉·布侬,我只想告诉你说我了解。此时此刻,你在看灭鼠灵盒子背面说明的时候,我只想让你知道——那完全伤残、完全失能的第一个礼拜,是我长大成人以来,生活中最美好的一个礼拜。
这是曾经度过一礼拜假去露营的每一个农夫、每一个铁道员和每一个女侍的美梦。在某个幸运的日子,一列火车在转弯时太快而出轨,或是他们踩到一摊打翻在地的奶昔,结果让他们住在一条不知名的石子路尽头。快乐的伤残人士。
那也许不是什么美好生活,却是个够美好的生活,洗衣机和烘衣机就在拖车旁边的台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是上了漆的金属制品,上面有斑斑锈迹。
只要她肯听我说,我可以告诉布侬女士说我的大动脉在哪里,或是在她挥动大铁锤时该打在我头上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