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啊?你以为自己是保卫莱比锡的女超人吗?”
“我确实肩负职责,但责任已经逐渐变成负担,”我纠正他,“至少你的案例是如此,亨德利。你知道,我们是亲戚。”
“我们?”他呆呆地瞪着我,压根儿不相信。
我点头。
“才怪,我根本不认识你。”
我悲哀地笑了笑。他怎么可能认识我?“我可以向你保证事实如此,所以,我对你有责任。”我搜寻他的目光,但被他避开了。他大概觉得我纯粹疯了,是个哥特狂荡妇,看了太多影片、嗑了一堆药,然后跑到民族大会战纪念碑公园撒野。“亨德利,我很遗憾,我认为你太危险了。”
他咽下了口水,察觉到谈话渐渐对他不利。“那就叫条子来,检举我啊。”
“那不见得有用。我已经观察你很久,太久了。相信我,太迟了。不管你在剩下的岁月里会做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你死后复活时,会变成更恶劣的威胁。”我倾身向前。“我不允许那种事发生,亨德利。”
他靠着树干想站高一点。“你究竟想怎样?”刺耳的声音中充满恐惧。他终于尝到自己施加给别人的苦头。
“我为你做的祈祷没有得到应许,因此……”我故意语带保留。
罗比兹右脚一滑,跌坐雪中。“我绝对不会再犯。”他结结巴巴。
“我们都知道那不可能。”我叹了口气,注视他的脸,心情落入悲伤。虽然行径变态,亨德利·罗比兹与我仍是亲戚,而且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他没问我为什么认为他会复活。不过,在最后时刻,他们大部分都没听见这句话。
“你原本还有机会成为好人,”我陷入沉思,喃喃低语,“却反而沉沦为败类,变成施暴者、虐待狂、残害弱者的人。”我用左手去取大衣下的匕首。“如果你成了不死魔,将会变成什么样?”
他趁我不注意,手在雪底下摸到一根树枝,然后大叫一声投身向前,拿树枝朝我击来。那一击打在我头侧,树枝断裂。我滑下树墩,跌在雪地,但主要是因为震惊,不是受到攻击的关系。
罗比兹跳起来快速跑开,这次他朝不同方向奔去。我忍住电击棒的攻击后让他有所畏惧,不愿与我近身搏斗。他也应该认清无法与我赛跑才是。
我随着他逃跑发出的声响追过去,速度越来越快。透过树桠和树干,可以看见我们已接近打着灯光的纪念碑,还有零星几个人绕着池塘散步。
我一边咒骂,一边把头套拉到鼻子上方,在罗比兹要跑出林子跌坐到路上时追到他。他手上还有残枝,朝我挥动。
我踩他一脚,他向后跌落冰上,像颗球一样在结冰的池面滑行几米。两个路人往我们这边看来。
这次不能再犹豫了,我得加快动作才行。周遭的人已被惊动,现在只有拼速度了。
我强把大声呼救的罗比兹往下压,他只有一只手能动,没办法真的反抗。他放开残枝,改抓我的脸,那将是他最后看见的东西。我拿不锈钢保温瓶打他额头,他白眼一翻,倒地昏厥。
匕首割开他脖子上柔软的肉,一点也不费劲。我准确地切开肌腱和肌肉,砍断脊椎骨,把头从身上割下,手法精练。即使是医生都会为我惊叹。我的刀非常锐利,不会留下不平整的伤口。没有割坏,也没有切烂。虽然他生前不是什么好人,我还是留意别让他死得太痛苦。
伤口喷出蒸腾的血液,我小心不让血溅到,这方面我比屠夫和医生还经验丰富。血飞溅落下,冲刷掉冰上的雪,污染了冰面的明净。
我小心地把头放在死者肚子上,打开保温瓶旋紧的盖子,平均在身上各处倒出浓稠液体,手与指尖也不遗漏,免得给警察留下鉴识用的线索。一根火柴就够。自制的厨房凝固汽油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