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清明上河
为流浪儿,一直在江湖上漂泊。不过他从未放弃为父复仇之心,可别说刺杀当今皇帝绝无可能,就连外贬边关的王彦升也是手握重兵,他根本无法接近。如此多年过去,聂保本以为再也无望报仇的时候,又意外得知王彦升新近被召回京师,他便一路尾随。正好王彦升跟张咏在小牛市集比剑受伤倒地,他从人群中挤出来,假意扶了王彦升一下,趁机将早已准备好的乌头抹在他背上剑伤处。他大仇得报,又有人做了替罪羊,十分惬意,一直滞留在小牛酒楼饮酒。哪知道昨日向敏中和潘阆来到小牛市集,挨个询问当日见过王彦升的人,想从目击者的口中寻到线索。酒楼的酒保回忆起王彦升摔地后有人上前扶了他一把,那人并不是王彦升的亲随、护卫。向敏中觉得是条极重要的线索,便请酒保努力记忆那人相貌。聂保正在一旁,不免心虚,干脆站起来承认了自己就是凶手。酒保也记起来当日曾在看比剑的人群中见过他。向敏中于是请来蒋里长来作证,将聂保缚了,押来京师。
一场大案遂告水落石出。因被害人是朝廷命官,姚恕便断然定了死罪,命聂保在供状上画押按了手模,取来二十五斤的盘枷钉了手颈,押入狱中囚禁。只将磔刑处死的文书上报,等候批复。
张咏换上自己的衣裳,领回宝剑等私人物品,欢天喜地地出来浚仪县廨,做东邀请诸人去樊楼饮酒庆贺。
寇准心中仍有一个大谜团,心道:“眼下既有物证证明张大哥无辜,又捉住了真凶,可谓是完美的收场。可昨日在县廨前自称传递消息能救张大哥的汉子又是谁?他的言行举止,绝非只是一个中间报信人那么简单。”转头见向敏中也是心事重重,忙问道,“向大哥捉住真凶,为何仍是眉头紧锁?”
向敏中道:“嗯,我只是觉得我们之前费尽心机,始终无法证明张咏无罪。可当我和潘阆到了小牛市集时,忽然间柳暗花明,凶手自己蹦了出来,解决得实在太过容易,难免觉得有些奇怪。”寇准道:“原来是为这个,这应该算是水到渠成吧。即使向大哥昨日不去小牛市集,仵作宋老公今日也发现了尸首的异样,推测出凶手是通过王彦升相公背后伤口下毒,如果不是他身边的人,就是当时在小牛市集围观的人,疑点一样会重新回到那里。”
向敏中道:“这话是不错,我疑心的不是这个。那聂保锐意复仇,已非一日,他恰到好处地把握机会,将乌毒涂上王彦升相公伤口后,焉能不一路跟随,亲眼看见仇人死去?王彦升是朝廷命官,中毒而死必然引来官府追查,作为常人,杀人后要么立即远走高飞,避走他乡,要么会跟来开封,暗中打听官府查案的动向。可聂保居然一直滞留在小牛市集,不是很不合常理么?好像正在等待我们去那里捉他一般。”
寇准道:“既是如此,向大哥为何当堂提出这些疑问?”向敏中摇摇头,道:“这仅仅是我个人主观上的疑问。聂保既有杀人动机,又从他身上搜到乌毒,他供出的下毒手段也完全与尸首物证相符,可谓铁证如山。或许他本人正是有意留在小牛市集,好让官府捉住他。”
寇准问道:“这是为何缘故?”向敏中道:“聂保只以复仇为念,心中还有一个大仇人未除,既然永无机会杀死他,那么见他一面也是好的。”寇准道:“是官家么?啊,我明白了,聂保是故意让你捉住,他知道王彦升是开国功臣,案情上报后必然引起官家注意,也许会亲自来过问。”蓦然又想起昨日那个声称要“一命换一命”的奇怪汉子来。
他二人牵着马慢吞吞地落在后头,张咏忍不住回头催道:“喂,你们两个快些,不想喝樊楼的酒么?”
四人遂一道来到樊楼,随意到中楼散席坐下。寇准想起唐晓英昨日登门借钱之事,便说了出来。
潘阆道:“这个女子很有趣,我当时只是开玩笑的酒话,想不出她是个热心人,要珠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