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夏夜之月
夏蝉鸣噪着。
“在何处呢?”
岛左近竖起耳朵,筷子不动,凝视妙善。
“指的是甚么呀?”
“蝉啊。”
“好像在后院的山毛欅树上吧。一定是的。昨天早晨就在那儿鸣噪呢。”
“哈哈,那蝉昨天开始就一直在后院树上吧?”
“应该是的。连叫声都是一样的。”
“是个优秀人物。”
“在说奴家吗?”
“正是。心胸那么宽广,为何孩子和老母离世了,就突然动了抛弃尘世之心?真搞不懂女人心。”
“也许越是心胸宽广的女人,越是厌腻尘世和自己的生身。一旦横下心来,是很大胆的。”
“哎,对太合殿下归天后的世间骚动,你有何感想?”
“奴家的感想?”
妙善的眼神有点阴暗,若有所思。
“不知道。”
随之无精打采地说道:
“奴家住在山中草庵,世上的声音一点也传不进来。纵然传进来了,和隐居草庵的尼僧毫无干系。就如同那只蝉,是昨天鸣噪的蝉或者不是,二者无关。”
“还说着十分睿智的话。昨天鸣噪的蝉是秀吉,今晨鸣噪的蝉,或许就是家康吧。”
左近哧哧地笑了,说道:
“你这话的意思是,‘家康蝉’和昨天的‘秀吉蝉’鸣噪得一模一样,不知何时就取而代之了。至于蝉的同与异,和世间黎民百姓无关吧?”
蝉噪停止了。
左近开始动筷扒起泡饭了。
“闹事的都是大名吧?”
“是的。我生性讨厌那种半吊子悟性的话语。”
“那都怪奴家哟。”
妙善笑出声来。左近吃完饭,搁下筷子。
“喝一杯煎茶不?”
“不喝了。”左近摇头。
“太困了,就想睡觉。”
“主公的被褥铺在藏衣室里。”
妙善站起来,将左近领了过去。
室外旭日东升,阳光灿烂,而关着门的藏衣室里一片漆黑。
“请!”
妙善嘎吱嘎吱拉开了藏衣室的门,手持蜡烛走了进去。这比丘尼表面上住得挺贫寒的,寝室却很奢华,床铺好似贵人的寝台,凸起在地板上,盖被也非棉布被面,而用上绸缎,中间絮满了丝绵。
“妙善偷偷过着奢华的生活。”
“生活中若一种奢华也不允许,那么,尼僧也会感到活得无聊。唯睡觉期间,当是净土呀。”
“闻到了青春的芬芳,是妙善挥发的气息吧?”
“不是,气息来自那里。”
妙善指着挂在柱上的花瓶,说道:
“那是石榴花吧?”
她举烛映照着花。随着烛光照耀,鲜红的筒状鲜花浮现出来,有浓绿的叶片扶衬,鲜艳得令人双睛清亮。
赏花之间,左近的体内倏然充满激情。
“妙善。”
左近将她拽了过来,夺下她手中的蜡烛,置于枕边。伸出另一只手抓住妙善,将她压在自己的大腿下面。
“不行!”
妙善反抗着,呼吸急促。
“主公,别这样硬来。妙善已是尼身了。”
“别说一本正经的话!”
左近举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妙善一边反抗,一边看着左近的动作,憋不住笑了起来。
“累得精疲力竭了,还有这股精神。”
妙善终于以过去的习惯逗弄左近开玩笑。
“说甚么呢。”左近一脸精悍的笑容,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