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佛兰德利,你找我有事吗?”
“我是史蒂文斯医生,在找一位病人。她订了张明天飞往欧洲的机票。”
“叫什么名字?”
“布莱克·安妮。布莱克。”他犹豫了一下。“也可能订票时填写的是安东尼·布莱克夫妇。”
“去哪个城市。”
“我——我不清楚。”
“他们订的是上午还是下午的航班?”
“他们是否乘你们的航班我都不敢肯定。”
佛兰德利眼里热情的目光顿时消失了。“恐怕我无能为力。”
杰德这下可慌了,“我真有急事,她走之前我必须见到她。”
“医生,泛美公司每天都有一个或几个航班飞住阿姆斯特丹、巴塞罗那、柏林、布鲁塞尔、哥本哈根、都柏林、杜塞尔多夫、法兰克福、汉堡、里斯本、伦敦、慕尼黑、巴黎、罗马、斯图加特和维也纳。其他国际航空公司也有多个航班飞往世界各地。你必须一个航班一个航班查找。如果你不知道目的地,也不知什么时间起飞,我看他们也爱莫能助。”佛兰德利的脸上显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请原谅……”他转身要走。
“等一等!”杰德说。他怎样才能解释清楚这是求生的最后一次机会呢。这是找到企图谋杀他的凶手的最后一环。
佛兰德利没好气地说:“还有什么事?”
杰德强装笑脸,其实他最讨厌装腔作势了。
“你们不是有中央计算机系统吗?”他问道,“从那里就可查到乘客的名字……”
“只有你知道航班号才行。”佛兰德利先生说完就转身走了。
杰德站在柜台前,心烦意乱,忧心忡忡,人家一下子就把他将死了。现在他已经败在人家手上,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一群意大利教士蜂拥而至。他们身穿飘飘的黑色长袍,头戴宽边的黑帽子,看上去活像中世纪的出土文物。廉价硬纸板做成的手提箱、大盒子以及装有水果的礼品篮把这些教士压得直不起腰来,他们高声地讲着意大利语,显然是在取笑他们中间最年轻的那位教士,一个看上去最多不过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听着他们叽叽喳喳地说话,杰德想,这些教士可能是度完假回罗马。罗马……安妮可能去……又是安妮。
教士们朝着柜台走来。
“最好回家去。”
“好吧。”
“先生,劳驾您看一下我的东西。”
“一切都好吗?”
“是的,但是——”
“我的上帝?我的票在哪儿?”
“克莱蒂诺,你怎么把票丢了?”
“噢!在这儿呢。”
教士们把机票都递给了那个最年轻的教士。小教士羞怯地走近坐在柜台后的姑娘。杰德向出口处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灰色大衣的大块头男人在门口闲逛。
年轻的教士正在用意大利语同柜台里的姑娘说话:“十个,十个。”
姑娘茫然地看着他,年轻的教士极力用他所会的英语,一字一顿地说:“十个。彼利塔,飞——机——票。”说完就把机票递给了姑娘。
姑娘高兴地笑了,接着开始签票。年轻教士的语言能力博得同伴们的阵阵喝彩声。有人拍拍他的背以示称赞和鼓励。
没有必要待在这里,迟早得面对可能发生的意外事件。杰德慢慢转过身,从教士群中穿过。
“你看唐温顿干了些什么?”
杰德停住脚步,热血猛然涌上他的面部。他转过身来一把抓住刚才说话的那个矮胖教士的胳膊,对他说:“对不起,”他的声音嘶哑而又颤抖,“你刚才是说唐温顿吗?”
那教士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然后拍了杰德的胳膊,拔脚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