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知道。”
“警方知道准是凶手吗……?”
“警察,这帮饭桶!”杰德心想,只是没有说出口。“可惜她不知底细。”
安妮好奇地望着杰德。
“警方有几个设想。”杰德说。
“我知道你心情很恶劣,所以就来向你表示慰问,其实之前我还不清楚今天你在不在诊所。”
“我本不想来的,”杰德说,“不过,我还是来了。既然我俩在这里,待着也是待着,咱们谈淡你的情况吧。”
安妮踌躇一会儿才说:“好像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杰德感觉到心怦怦直跳,快要跳出心房了。“天哪,她别不是来话别的吧!”
“我同丈夫下星期去欧洲。”
“那太好了。”他违心地说。
“浪费了你的宝贵时间,真对不起。”
“请别这么说。”杰德发现自己的嗓音变沙哑了。既相逢怎忍离别?当然她不会理解他的苦衷。当时的他就像婴孩一样,幼稚地想这一别再不会有重逢之日,心里想着,胃部阵阵作痛。
她打开手提包,取出一些钱。她不像其他病人付支票,每次看完病总付现金。
杰德连忙阻止。“不必付钱。你是作为朋友来看我的,我非常感激。”
杰德行医多年从没有对病人说过这类话。
“我希望你再来一次,好吗?”
她仰望着他,不动声色。“为什么?有事吗?”
为什么?因为我不愿你说走就走,因为我此生此世再见不到你这样可爱的人儿了,因为我恨与你相见太晚,因为我爱你。当然这些只在他脑子里默念着,真正说出口的话是:“我想好说好散,善始善终。咱们好好聊一聊,弄弄清楚你的问题确实已解决了。”
她嫣然一笑,显出几分调皮的样子。“你要我回来参加毕业典礼?”
“有这点意思。愿意来吗。”
“如果是你的意思,我当然愿意。”说着她站起身。
她伸出手,他把它紧紧握住。她的握手热情、有力。他又一次感受到那股激流,不过,这次它在两人之间奔流不息,奇怪的是她没有反应。“星期五见。”杰德说。
他目送她到门口,待她出去后,人顿时像瘫了似的,一屁股坐进一张椅子里。在他一生中从没有现在这样寂寞孤独,真是闲愁闷惯曾经,凭谁医治相思病?什么都不干,老坐着也不是办法。总该有个答案,如果麦格里维不想去找,他就必须趁早采取行动,尽快找出答案,揭开秘密,因为麦格里维想要除掉他。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麦格里维怀疑他是凶手,两起谋杀都是他一人干的,而他却无法证明两案与他无关。他随时可能被逮捕,多年经营的事业毁了一旦,今后再也抬不起头做人,更不要说重整事业了。这前景已不妙,更不妙的是他在热恋着一个有夫之妇,再见一面就各奔东西。马头咫尺天涯远,易去难相见。他极力迫使自己从好的方面想,却怎么也想不出一点令人乐观的事。眼前一片黑暗,不见一线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