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诺艾丽和凯瑟琳
切的状态。啊,酒这东西真奇妙,它可以抑制痛苦,钝化挫败后的尖厉刺痛,使受到残酷的社会现实打击后的其他人们温和柔顺一些。
凯瑟琳初到雅典的时候,她和威廉·弗雷泽经常通信,交流新闻,使彼此对共同的朋友和敌人的活动能够随时了解。然而,自从她同拉里的种种问题发生以后,她没有心思再给弗雷泽写信了。最近的三封弗雷泽的来信还没有回,其中一封信连拆都没有拆。在她已经陷入的自怜的微观世界以外的任何事情,她简直没有能力来处理了。
※※※
有一天,凯瑟琳接到了一封电报,看都没有看,就扔到桌子上了。
一个星期以后,门铃突然响了,来的是威廉·弗雷泽。
凯瑟琳呆呆地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比尔!”她带着沙哑的声音叫道,“比尔·弗雷泽!”
他正要开始说话时,凯瑟琳发现他眼睛中兴奋激动的神情变成了别的东西,变成了吃了一惊和受了震动的神色。
“比尔,亲爱的。”她说,“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有业务上的事到雅典来。”弗雷泽解释道。“你接到我的电报没有?”
凯瑟琳向他看着,在脑海里搜索着。“我不知道。”她最终说。
她把他引进起居室,室内旧报纸乱七八糟,烟灰缸里塞满烟蒂,碟子里残存着吃剩的食品。
“对不起,这房间这么一塌糊涂。”她说,含意不清地挥了挥手,“我一直很忙。”
弗雷泽忧心忡忡地打量着她。“你身体好吗?凯瑟琳?”
“我?真是难以相信。喝一点儿怎么样?”
“才上午十一点钟。”
她点点头。“对。你全对。比尔。喝酒是有点太早了。跟你说实话,要不是欢迎你到这儿来,为你洗尘,我才不喝呢。你是整个地球上会使我在上午十一点钟喝点酒的唯一的一个人。”
弗雷泽惊愕地瞧着凯瑟琳跌跌撞撞地走到饮料柜前,她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给他倒了一小杯。
“你喜欢喝希腊白兰地酒吗?”她一边问着,一边把他的一杯递给他,“我过去讨厌这玩意儿,不过你会习惯的。”
弗雷泽接过酒杯,把它放了下来。“拉里在哪里?”他轻轻问道。
“拉里吗?噢,好心的老拉里飞到一个人的地方去了。你知道,他给世上最有钱的一个人干活。德米里斯拥有一切东西,包括拉里。”
他又仔细观察她一会儿:“拉里知道你喝酒吗?”
凯瑟琳把酒杯砰的一声放下,摇摇摆摆地站在他面前。“你问什么,拉里知道我喝酒吗?”她气愤地追问道,“谁说我喝酒了?只不过是庆祝重见一个老朋友,你不用攻击我!”
“凯瑟琳,”他开口说,“我真……”
“你认为你可以随便跑到这里来指责我是一个酒鬼吗?”
“我真伤心,凯瑟琳。”弗雷泽痛苦地说,“我想你需要帮助。”
“喔,你错了。”她反驳道,“我不需要任何帮助。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我自己——我自己……”她在寻找适当的字眼,最后不得不承认无能为力。“我不需要任何帮助。”
弗雷泽看了她一会,说:“现在我得去出席一个会议。今晚跟我一起出去吃晚饭吧。”
“行。”她点点头。
“那好,我八点钟来找你。”
※※※
凯瑟琳目送比尔·弗雷泽走出门外后,以不稳定的脚步走进了卧室,慢慢地打开了盥洗室的门,对着门后的镜子照了起来。她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无法相信所看到的映像,料必镜子在跟她捣鬼。
在表层下面,她仍然是父亲溺爱的娇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