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
上最杰出的导演之一,处处都显得的确像这么个大人物。
在这次飞行的最后二十分钟之前,他一直感到很愉快。那些认出了他的空中小姐们,对他的要求简直是百依百顺,而且还告诉他,她们随叫随到。
在飞行途中,有几位乘客走到他跟前,说他们对他导演的电影和戏剧佩服得五体投地。但是他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位漂亮的英国女大学生,她在牛津大学圣安妮学院念书。她正在写有关戏剧的硕士论文,论文题目就是《阿尔曼·戈蒂埃》。他们一直谈得很投机,但是后来这姑娘提起了诺艾丽·佩琪的名字。
“你过去一直是她的导演,是吗?”她问道。“我希望能去听听对她的审判。这一定挺精彩。”
戈蒂埃不觉紧紧地抓住了坐椅的扶手,他反应如此强烈,连自己都感到吃惊。
尽管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一想起诺艾丽他就感到和以前一样痛苦。没有人像她那样使他动情,以后也不会有这样的人了。自从三个月前读到诺艾丽被捕的消息以来,他一直没有心思考虑别的问题。他给她拍过电报,写过信,主动提出要尽他的能力帮助她。可是从未得到回音。他并不想去听对她的审判,但他不能躲在一边,置若罔闻。他对自己说,这是因为想看一看,在他们一度生活在一起之后分手以来,她到底变了没有。然而他承认还有另一个原因。他还有爱好戏剧的一面,还想看看这场戏,当法官宣判她的命运时,观察一下她的面部表情。
飞机内的广播传来了驾驶员刺耳的声音,通知说还有三分钟他们就要在雅典降落。
想到又要见到诺艾丽,阿尔曼·戈蒂埃十分激动,晕机的感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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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舍利尔·凯兹医生这时正乘着飞机从开普敦飞往雅典。他是开普敦刚建立的大型的格鲁特·西乌医院神经外科主任医生。伊舍利尔·凯兹被公认为世界上最有影响的神经外科医生之一。医学杂志经常介绍他的新医术。他医治过的病人中有一位首相、一位总统和一位国王。
他坐在英国海外航空公司飞机的坐椅上,身体向椅背靠去。他中等身材,脸上显示出强壮和聪颖,棕色的眼睛凹陷着,一双长手显得烦躁不安。凯兹医生很疲倦,所以他的右腿又习惯性地感到疼痛。其实这条腿再也不存在了,六年前有个巨人用斧头把它砍掉了。
这一天真是漫长。黎明前他做了外科手术,还查看了五六个病人。
为了要乘飞机来雅典参加公开审判,他没出席医院的科主任会议。他的妻子埃丝特试图劝阻他。
“伊舍利尔,你现在帮不了她的忙了。”
也许她说得对,但是诺艾丽·佩琪曾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他的命,对他有恩。他现在一想到诺艾丽,就感到怀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感情。以前他只要和她待在一起,就会有这种感觉。仿佛只要一记起她,那些把他们隔开的岁月就会消失。当然,这只不过是浪漫的幻想。那些岁月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当飞机放下机轮时,伊舍利尔·凯兹医生感到机身猛烈地抖动了一下。飞机开始下降了。他向舷窗外望去,展现在下面的是开罗。他将在这里转乘土耳其航空公司的飞机去雅典,去见诺艾丽。她是否真犯了杀人罪?飞机向跑道驶去时,他想起了她在巴黎干过的另一起可怕的谋杀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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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力普·索雷尔站在游艇的栏杆旁,注视着渐渐向他靠近的比雷埃夫斯港。这次海上航行他过得十分愉快,因为他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来避开那些戏迷。
索雷尔是世界上几个为数不多的有把握吸引住观众的演员之一,然而妨碍他成为影星的不利因素还是挺多的。他长得不漂亮。他的脸十分臃肿,看上去好像是个被连续击败十多次的拳击手。鼻子曾好几次摔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