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他是请你喝香槟,亲爱的。我们认识他……”
作为回答,豺狼从高凳上滑下来,拿起他的威士忌,一步一摇地走向那另一个爱男色的老家伙。
“能让我坐在这儿吗?”他问,“有人在纠缠我。”
那个风度优雅的细长个子家伙高兴得几乎难以自持了。几分钟后,那个受了侮辱的胖子悻悻地离开了酒吧,而他的竞争者则把他那只瘦骨嶙峋、皮肤干枯的手懒洋洋地放在他桌子上的那个年轻的美国人的手上,告诉他的新朋友说,有些人的行为是非常非常恶劣的。
豺狼和他的新朋友在午夜一点过后才离开酒吧的。那个男人——他的名字是朱尔斯·伯纳德——在几分钟前曾问豺狼的家住在哪里。豺狼很不好意思地承认他无家可归,因为他身无分文,是个命运多蹇的穷学生。至于伯纳德,他倒觉得运气简直太好了。他对他的新朋友说,他恰好有一套布置精美的漂亮住房,并且相当清静。他是单身汉,从来没有人去打扰他,跟邻居也从来不打交道,因为他们过去对他的态度异常粗暴。如果年轻的马蒂待在巴黎的期间愿意和他同住,他将非常高兴。
豺狼换了一副表情,这次是深表感谢,接受了邀请。他在即将离开酒吧时溜进厕所(那儿只有一个厕所)去待了几分钟,出来时眼睑上已厚厚地涂上一层染色油,两颊敷了脂粉,嘴唇搽了口红。伯纳德面有愠色,但在离开酒吧之前,他没有发作出来。
上了人行道后,他表示抗议说:“我不喜欢你搽这些东西。这不就跟店堂里那帮死不要脸的男妓们一个模样了吗?你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小伙子,你不需要这些东西。”
“对不起,朱尔斯,我以为这样会讨你喜欢的。我们到家后我就把它擦掉。”
伯纳德这才高兴起来,带着他上了他的汽车。他答应先送他的新朋友去奥斯特列茨火车站取行李,然后回家。在第一个十字路口,一个警察走到路中心拦住了车。当警察俯下脑袋,从司机座一边的窗口往里看时,豺狼扭亮了车里的灯。警察瞅了他一分钟之久,然后厌恶地缩回了身子。
“走吧!”他下令说。当车子开走时,他咕哝说着,“死不要脸的兔子。”
车子刚到车站时又被拦住了一次。警察要求看证件。豺狼浪声浪气地笑了起来。
“你只要这个吗?”他问。
“去你妈的!”警察骂了一声,走开了。
“别这样惹他们,”伯纳德低声抗议说,“他会把我们抓起来的。”
豺狼从行李存放处取回他的两个箱子时,值班的管理员只是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他把它们装进了伯纳德的汽车的后座。
在去伯纳德住所的路上还被拦住了一次。这次上来的是两个保安部队战士,一个是上士,另一个是一等兵,他们在离怕纳德的住所才几百米远的一个路口拦住了他们。一等兵走到客座一边的门旁,瞪着豺狼的脸孔,然后他退缩了。
“哎哟,我的天哪!你们上哪儿去啊?”
豺狼撒起娇来。“你说呢,小妞儿?”
“你这副下流劲儿真叫人恶心。走吧!”
“你应当让他们出示证件。”当伯纳德的汽车的尾灯在街边消失时,上士对一等兵说。
“嘻,得啦,萨尔热,”一等兵表示异议说,“我们要找的是一个跟男爵夫人睡了觉又杀了她的王八蛋,而不是一对疯疯癫癫的搞同性恋的家伙。”
伯纳德和豺狼回到房间时已经两点了。豺狼坚持要在客厅里的三用沙发上过夜,伯纳德嘴里不说,心里反对,他在那个年轻的美国人脱衣上床时,从卧房里偷瞧了几眼。要把那个肌肉发达的纽约大学生勾搭上手,显然将是一场煞费心思然而令人兴奋的追逐。
豺狼在夜里察看了一番设备精